谢知寒缓缓向后退了一步,神情漠然,他清楚的知道方才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况且这名宫人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些,好像是提前知晓他会过来。
特意在这里等他一样。
谢知寒幽深瞳孔变得更为冷凝,东宫规矩一向严明,还从来没有过宫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算计他。
将自己的心思外放的如此明显,这个人不知该说她胆子大还是不想活了。
沈兰心良久都没有等到谢知寒的回复,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仅仅只是一眼,就让她胆战心惊。
他的容颜仍旧是俊美无俦,京中无人可以超越,他的神情看上去也是平静淡然,面上甚至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可是他此时周身的气势含着无法形容的凛冽,非常肃杀。
在这一瞬间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清晰的杀意。
他甚至连一丝一毫掩饰都没有,就这样明晃晃地看过来,眼神凛冽似有冰雪。
沈兰心打了个寒颤,莫非殿下看穿了她的意图,这不可能,她做这件事极其隐蔽,就连和她同吃同住的翠竹都不知道。
殿下是断断不会知晓的。
她强自镇定下来,却忽然听见谢知寒开口,声音也带着凛冽,丝毫不留情面。
“孤记得孤以前见过你。”
殿下果然还记得。
沈兰心立刻伏倒在地:“殿下救命之恩,奴婢没齿难忘。”
谢知寒冷冷地看着她。
“孤早已对你说过,救你的人不是孤,而是江姑娘。”
谢知寒缓缓上前一步,他身上的檀香味也随之蔓延过来,沈兰心有些痴迷,若是殿下再往前一步,再往前走一步,她就可以触碰到他了。
“你此次来东宫,都是计划好的吧?”
沈兰心正处于自己的幻想之中,闻言一凛:“奴婢不敢。”
谢知寒却早已不想再看到这样的面容,之前还没有遇到晓晓时,宫中也有一些这样存了异样心思的人。
总是处处注意他的动向,而后做一些出格的行为。
他总是忍了又忍,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的罪名,他也不想滥杀无辜。
最过分的尤属那次,有个宫人明明是自己与侍卫私通,被发现却将罪名胡乱说到了他的头上。
大抵是看他这个太子殿下一贯清冷,对任何事都不加以辩驳,想保护自己的情郎所以才急中生智,向初这个办法。
在宫中与人私通已是重罪,更何况事后又将罪名加到自己身上。
他也真的是忍无可忍,再也不想受到此种困扰,送到慎刑司也是折磨致死,谢知寒就用手中剑结果了宫女性命。
听上去有些骇人,但至少痛快。
从那以后,他的威信提高了很多,再也没有人来打扰过他。
直到今日,谢知寒望着眼前这个胆大至极的宫人,眼神沉沉,方才,他的确是起了杀心。
他不喜欢自己的一切被人严密地监视,更不喜欢有人心怀不轨地猜测他的喜好。
东宫最不需要的就是居心叵测的人。
谢知寒看她片刻,终于开口,定好了她的生死。
“孤不杀你,但一会儿孤就让人送你出宫,日后你都不必再进宫里。”
沈兰心一时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她本来以为今日有机会可以接近他的,但是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殿下,奴婢不知哪里做错了,还请殿下放过奴婢吧。”她的声音在廊道中听上去很是凄凉,但是谢知寒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朝前走去了。
而后就有一个侍卫过来处理谢知寒命令好的事情,送沈兰心出宫去了。
她的求饶声也被淹没在了无尽的夜色之中。
谢知寒去书房拿了图纸,办好自己的事情之后就去了明轩阁。
谁也不知晓沈兰心在见谢知寒之前还去了一趟明轩阁见江露染。
沈兰心对着那个容颜姣好,明媚至极的少女直接道:“你以为你这样是对殿下好吗?你错了,其实你的存在对殿下来说才是更大的威胁,因为你根本帮不上他分毫不是吗?你跟殿下无非就是在害他,我想你很清楚这一点。”
江露染望着面前这个大胆至极的宫人,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前些日子她还没有这么乖张,为何今日却变得这么犀利。
江露染安慰自己别慌,可是颤抖的指尖却透露出她此时的惶恐。
她害怕的原因或许是因为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子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而她自己竟然也是赞同的。
殿下是储君,也会是将来的一国之君,可是她呢,她难道要做将来的皇后吗?她自问是没有资格做在那个高高的位置上的。
她本来就来自宫外,一无家世,二无人脉,对殿下帮助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