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琼被他的回答取悦到:“我也好久没被人拽过头发了。”
陆明霁听出她语气里的轻快,懊恼那句令他落于下风的解释,闭嘴不语,沉着眉眼,三两下粗糙绑好她头发。
路琼脸向后转,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一下:“谢谢。”
陆明霁后退一步,眼神冷,耳朵与之相反的在发热:“性骚扰犯法。”
路琼持证上岗,底气十足:“我亲我老公合法。”
“老公”两个字就这么轻巧从路琼嘴里说出。
论嘴皮子功夫,几乎无人能出陆明霁左右,但他这种阴阳怪气拐弯抹角的态度招架不住路琼这种天赋型直球选手。
六年前是,六年后依然。
可能是天气愈发暖和,厨房里又开着火,家里这么多灯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提供些许暖意。
客观条件太多,陆明霁分不清具体是哪一条致使他耳朵快要烧起来。
厨房这地方跟他八字相冲,陆明霁抬腿走人。
到书房把自己关起来,肌肉记忆促使,手往电脑旁边伸去,什么都没摸到。
那天晚上在办公室已经把烟全部抽完,没再买。
嘴唇上路琼的触感犹在,他不喜欢,于是舔掉。
舌尖尝到一点甜味。
路琼唇上颜色好像不是上午领证的正红色,是唇釉,亮晶晶一层。
但没有她眼睛亮。
陆明霁烦躁啧声,烟没有,团聚在胸腔里的那团无名火无处发泄,他找到钟洋电话拨过去。
钟洋难得早早下班,从公司出来后就颠颠去沪大接上小女友约会,还没到饭点,小女友就说先看场电影。
是部恐怖片,正到精彩处,镜头猛一个推进,红衣女鬼披头散发冲进画面,电影院里叫喊声此起彼伏,钟洋胆子也不算大,搁在大腿上的手机一震动吓得他差点没蹦起来。
来电备注“老大”。
他撇撇嘴,幽怨接听,压低嗓音:“什么事啊老大?”
陆明霁蹙眉:“你做贼呢?”
钟洋汇报:“我在看电影。”
陆明霁还是热,神经病一样在三月份开空调打冷风:“设计部的策划方案发你了吗?”
钟洋:“发了。”
陆明霁:“发了你不给我?”
钟洋委屈巴巴,不知道外面是不是正在六月飞雪,不然他怎么比窦娥还冤:“不是你说的今天晚上不要打扰你吗?”
陆明霁选择性失忆,不记得他还有这交代:“你是老板我是老板,不然我让位给你?”
钟洋敢怒不敢言,仗着陆明霁看不见,翻个大白眼:“好的老大,马上发。”
幸亏他手机里也存着策划案备份,不然老大这么不善解人意的一声令下,他还得跑回公司。
钟洋接电话时小女友就在他肩膀上枕着,听见他们两个对话,仰头问:“怎么了?”
钟洋吐槽:“我们老大又开始他的暴.政了。”
小女友咔擦咔擦吃着爆米花,给他出主意:“你劝劝你们老大赶紧找个女朋友,就没空工作了。”
钟洋刚要说他们老大断情绝爱没有情根,想起下午送钥匙那码事,揣摸着:“我觉得,他应该不用我劝。”
钟洋找到策划案微信发送给陆明霁,忍不住八卦【老大,下午我去送钥匙的那个美女跟你什么关系呀?】
陆明霁和彭靖驰都没有什么老板架子,琅域也时常组织集体团建,大家年龄都差不多,没代沟,都玩挺好,开起玩笑来口无遮拦,但心里也都有一杆秤,什么能聊什么不能聊都有分寸。
就像钟洋他们在陆明霁面前再没大没小,都绝不会打听他感情问题,都是私下里偷偷聊。
但经过今天,钟洋敏锐察觉到陆明霁的感情不再是禁忌。
陆明霁没想隐婚,领证一为奶奶安心二也是不用再应付别人给他牵红线的事。
钟洋问,他就实话实说:【新婚关系。】
钟洋作何反应他没那闲心想象,手机连接上打印机,打印出策划案来看。
工作使人静心,十分钟后陆明霁终是看进去第一行字,渐入佳境。
一份策划案还差两页,书房外响起路琼模糊的声音。
他放下策划案,拉开书房门:“在这。”
路琼有猜到,她就直奔书房来的,见到他人,一愣:“吃饭了。”
陆明霁随手带上书房门,跟着她往餐厅走。
书房在二楼最里间,到旋转楼梯口有一定距离。
两道脚步声在地板上融为一体,步伐出奇一致,迈腿时连弯曲的弧度都不差分毫。
下到第五层台阶,陆明霁实在忍无可忍,及时出手拉住差点踩空的路琼:“你老看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