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痒处被一阵阵冰凉的感觉所覆盖,脑子的昏沉有了些好转。得知此事,便想起当时看化学书时,有这个小知识点。
八叔公随即转头看向林泽,眼底闪过一丝惊喜。草木灰好啊,各家挖的灶里一大堆,“真行?”
离着不远的老太太听得‘草木灰’,想起她们女人每月都用的便是这个。若说能吸水,应当不是瞎话。
老太太在闺中时,要看嫡母脸色过日子,自然好些时候都用不上纯棉花做的月事带,便由丫鬟教着用草木灰做。
“要不要现在同大伙说一声?”八叔公往人群里看去,他觉得这法子不管行不行都能试试,若是真有用,那可是解决大麻烦了。
老爷子点头,这是大事,得说一说。
“成,那我就喊一嘴。”八叔公见老爷子手里还有事忙,便将这活揽过去。
其实在林泽想到这个办法时,有着丰富生活经验的村人们,已经有人提出这个法子,只不过是凑一块说的,没传来。
等八叔公说出时,就有人应和道,“我们适才也想起这个法子,种地时,烧灰那块地,特别干。”
其他村人见真有其事,这下子更放心了。
“大伙用布巾包住一团团草木灰,可往麻袋底部,或是别的容易受潮的地方放。”林泽见大家要动手,便提醒一句。
这有点像现代食品里装的防潮小袋,但他们这个,隔上一段时间得换。
想起草木灰还能洗头、洗澡,林泽感觉头皮,连着身上又痒得厉害。
什么时候能干干爽爽地躺下来睡一觉啊~
上一次洗澡,都不记得哪天了……
忙活完,终于要进入休息环节时。
“哪个王八犊子在我家外头拉屎!狗日的,踩得我一脚——”妇人使劲在土里擦了好一阵,仍有极为难闻的臭味,满脸怒气冲到前头,大声骂道。
这话题一开,大伙就声讨起来。
原来不止妇人一个受害者,此前都忙着板车、帐篷、粮食这些大事,没顾得上这个小的。如今有人提出来,顿时把那股压下去的火气,一下子放出来。
正想去解手的林泽……
“拉屎都不能往外头去吗?真是的!”
“可不,臭烘烘……”
有人批判,就有人辩驳。如今都是没房没地的,谁也不矮谁一头,于是便有人质问。
“不在旁边,难不成进林子里?那里头有毒蛇还是毒虫谁晓得?臭一点,还能比丢了命要强?!”
“大哥这话在理,老婶子,你家就没人拉屎了?可都是进林子里解裤腰带去?”
两伙人各说各有理,也是趁机吵一架泄泄火气,毕竟刚吃饱饭,还有些力气在身上。
这件事上,林泽是真忍不了。不是他有洁癖,主要是太不卫生。本来就潮湿,细菌繁殖速度够夸张了。
明天一起来,大家全病倒。
“各位叔叔婶婶,咱们听我说一个法子成不成?”林泽大声道。
本来烦躁的情绪,想到日后在林子里赶路,这种事还会反复上演。便沉下心绪,不能让自己沉浸在情绪化里,他要解决问题。
众人见有人站出来,虽说心里不太相信,这个年轻的读书郎能有什么好法子,但族长的面子得照顾到。
况且大伙不是想吵架,只是没有好的办法解决当下的困难,情绪上需要宣泄一下。
林郁盛帮着老太太铺干草到车板上,往林泽那瞥了眼,手上动作没停。
“泽哥儿能有什么法子?他个在家当少爷的,上茅房都少,大都在家用恭桶。”老太太私下说话,并不讲究客套委婉的作派,反而这些年被老爷子影响地有些直白。
林郁盛轻笑一声,“娘,您晓得的道理,大伙自然明白。便是没指望他能说出个一二来,只当是个台阶。两头再闹下去不好收场,容易吵出火气。”
“大家在那两头角落挖两坑,就像村里的旱厕一样,用两张破草席挡挡,男女各一边,可行?”林泽指的地方在营地边角,附近都是清理干净的,若是挖个简单的厕所,并不算麻烦。
进山后,吃的东西比在官道赶路时,杂上许多。大伙肚子多少都有些不适应,此前没想过专门弄个茅厕。现
在这情形,确实有这个必要。
“挖吧。”
“赶紧吧,弄完就睡觉。”
屎尿大事终于有了一个较为妥善的解决。
长舒一口气,慢慢躺在还算柔软的床上,林泽感觉他第一天的野营生活,终于要告一段落。
自家五口人,林沐睡边边,老太太挨着她,老爷子睡中间,林泽自己要求睡另一边,至少不是两头挨着人,感觉有点私人空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