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样的琉璃珠很贵重。”林沐严肃道。
“都是些死物,贵不贵重全看人心。”林泽道。
“林妹妹,你哥给你攒嫁妆呢。回头伯钧哥也给你弄点好东西傍身。”虞伯钧控马过来凑一嘴。
“谢谢两位哥哥。”林沐笑得两眼弯弯,并不是开心对方给与的东西有多值钱,而是心意珍贵。
车队在张胜五人的带领下一路行走在官道上,速度跟着上去了,差不多下午两点时分,林泽等人来到黑山县红柳镇。
简单收拾过后,林泽忙里偷闲吃了点东西先垫垫肚子,忙着从官驿的房间里出来跟妹妹和石头交代事情,“今晚若是军营那边有事就明儿回,咱们不耽误时间,你先让其他人收拾齐整,等我们回来就启程。”
林沐和石头伸手帮着林泽把官袍穿戴好,两人边听边点头。
“好,那我先走了。”林泽朝两人挥手,带着虞伯钧并张胜一行人骑马赶往军营。
林泽是第一次见到古代的军营,远远地眺望过去像一座矗立在战场边缘蛰伏的巨兽。森严、冷峻是它的底色。
营盘方正,夯土围墙高数丈,外皮被日曝雨淋成斑驳赭色,其上插满尖刺,拒马成排罗列外侧,森冷铁光警告来犯。
虽然已经有张胜事先通传,但林泽要进入仍需要经过重重关卡。
张胜再次下马上前跟守卫的士兵告知来人,从对方手里将文书拿回来。
张胜见林泽看得好奇,主动讲解道,“大人,这儿便是军营的辕门。您瞧,校场那边各营士卒操演。”
林泽顺着他的话看过去,宽阔的校场伤尘土飞扬,士兵们操练时发出震天的喊声。这是个纪律严明的军队。
“可是通判林大人?卑职是将军遣来为您引路的。”此时从辕门里出来一个士兵,向林泽行礼后说道。
“这位正是林大人。”张胜接话道。
“请!”
林泽随他经过校场时,更清楚地看见士兵是怎样操练的。长枪兵队列齐整,枪杆如林,随伍长口令突刺,“哈”声震空。刀盾手两两相搏,木刀磕击盾牌,砰砰闷响不绝,汗湿战袍紧贴脊背。弓兵阵位在侧,射手挽弓满月,弦响利箭离弦,扎入远处靶心,尾羽颤晃。
看得人十分热血沸腾,林泽脑子里顿时浮现许多有关的词语,横刀立马、勇冠三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就是军营啊!
“大人,将军在营帐中等候。”迎人的士兵站在一座三层厚牛皮精心缝制的帐篷前说道。
林泽微微颔首,营帐正门的黑色绣金云纹的门帘便让值守的两名士兵掀起。
林泽往里走,只见里面的空间很宽敞。地上铺满了毛毡,厚实软和。正中间的大案以乌木精雕,案旁坐着的正是林泽要见的人——莫将军。
莫畏天是等人进来后方才慢悠悠掀起眼皮,屁股没挪动一点,显然对这位新来的通判不慎重视。能抽出空闲见见人就算他礼数周全了。
虞伯钧在这位跟前半点不敢逾矩,进了军营他就跟个兵蛋子似的,老实得不行。
进来后的林泽却是愣住了,隔着两米距离反复打量这位大马金刀坐在铺着虎皮太师椅上的将军。
莫畏天目光落在来人身上,短短几息态度来了个大反转,“哎呀,你不是…你爹是不是清江县那回见到的举人?”
林泽也记起来了,这位竟然是他们逃难来到安庆府清江县时,城门排队见过的那位副将。当时对方还打算威逼利诱他爹去他们手底下干活,林泽没办法,把陈辉鸣给的那封带着私人印章的文书拿出来才算过去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莫将军,许久不见,您可安好?”林泽嘴角带笑,温文尔雅地走过去作揖见礼。
虞伯钧并站一旁的张胜和其余下寮都看呆了,谁也没想到林泽跟莫将军还是旧识,看样子两人关系竟颇为融洽。
“坐坐坐。”莫畏天是个不拘小节的,他一见来人是当年见过的小秀才,心中欢喜之余更多的是好奇。
“多谢将军。”林泽掀起衣袍在他对面坐下。
“你们都出去,该干嘛干嘛。对了,峰子,好酒好菜端上来,我得和林大人好好喝一杯。”莫畏天抬起下巴吩咐道。
“是!”手下听命后,就要将其他人带出去,虞伯钧赶紧轻咳两声。
莫畏天不耐烦地瞥过去,这才发现又是个熟人,哈哈笑道,“伯钧小子也留下,你竟然跟着来了。适才我一时看走眼,没瞧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