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毕,入座——”
林泽等人重新回到席位上,乐声再次响起,轻扬优美。
而官员们已经开始离开,先是上席的四名官员,乘轿而去。中席的官员则是由仆役牵马过来,贡生们起身作揖恭送,待所有官员皆离开,大家也随之散去。
林泽和宁哥上了车厢,忍不住感慨一句,“真快,我以为还有别的吃喝呢。”
谢宁看了眼泽哥儿头上的银红绢花,失声笑道,“大人们也嫌麻烦,这会子回去还得处理许多事务,都是抽空过来的。”
“哎,这花真美啊~”林泽小心拿下左边的一朵红色牡丹花,仔细端详道。
这朵牡丹花造型优美、色泽悦目、谐调柔润,形象非常逼真。
“此乃宫廷御制,自然是精美绝伦,能百年不褪色。”谢宁道。
林泽心里震惊,这果然是九族牵绊的结晶啊,高级货高级货!
谢宁接过林泽的绢花,替他重新簪上去,“一会我送你到巷子口,你自个儿走回去。”
“?宁哥赶时间?”林泽不解道。
谢宁笑而不语,转头叮嘱道,“覆试前尽量少出门,还有,同科贡生宴请,莫要随意应承赴宴。那里头有些人估计是不敢去参加覆试,别被人拉下水。”
林泽碰了碰头上的绢花,脑子转得飞快,这里头门道还真多,“嗯,我记住了。”
“你这胡子就别留了,那宋忠润顶在前头,你当不了出头鸟。”谢宁笑道。
林泽尴尬一笑,“那、那好吧。”
马车行至甜水巷,林泽就独自下车,步行回去。
“哎哎哎!簪花郎回来啦——”
“真好看!御赐的绢花就跟真的一模一样啊~”
“泽哥儿,累不累,来家里坐会?”
林泽没走几步,马上被层层围住。大伙也不碰他,就是一个劲看,哪哪都看,特别是头上两朵精美异常的绢花。
一边看还一边讨论,林泽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候,终于明白他宁哥为何让他提前下车,这是要给人看的啊!
“小林郎君——”
林泽寸步难行之际,听得此声,目光看过去,竟然是三个挨在一起的小娘子。
“各位亲邻好友安好,劳烦让让路~”林泽感觉头皮发麻,又不好多说别的。
“哈哈哈,多谢大伙给我们家迎泽哥儿回来。”生叔、武叔熟悉的嗓音传来,林泽像是听到什么天籁之音。
林郁生、林郁武挤开人群,将林泽从层层包围中解救出来。
“等我们家泽哥儿参加完殿试,再请大伙上门吃酒啊~”林郁武大声道。
“记得啊!”
“我们一定来——”
“可别忘了请我关六哥——”
近乎逃窜般回到屋里,林泽喘着粗气,头上的花都跑歪了。
“有人追啊?”林郁盛起身,给儿子递去一杯茶水。
后面回来的林郁武朗声笑道,“可不是有人追,那好些个大姑娘,直勾勾盯着咱们家泽哥儿。簪花郎俊俏嘞~”
林泽闹了个大红脸,头一次戴两朵大红花。别人的视线他还能勉强顶住,自家人说笑,心里就承受不住了。
“咳!咳!”
林泽佯装被水呛到,弓着身,不想抬头。
“可别是喝水呛到了?怪我怪我,说那些荤话做什么!”林郁武脸上露出后悔的神情。
林郁盛把儿子扶起来,仔细打量一番,“装的。”
第206章 亡母之礼
簪花筵宴次日,林泽父子俩应邀来侍郎府拜访。
“覆试之卷,要取出来与会试之卷两相比对,若出现文理不通、两份卷子差距悬殊,则要求从严究办。即便是会试主考等相关人员都要查问、追责。陛下亲口喻言,有舞弊情节,断不宽宥也。”谢鸿铭娓娓道来。
一同落座的谢宁、林泽、林郁盛听得十分认真,这些覆试制例的细枝末节,只有相关经办之人方能得知。
若非自己或亲人好友要参加覆试,旁的时候,很少人专门打听的。
林泽心有戚戚,这个覆试如此严格,真是一不小心,直接被罚黄牌,暂停这届的殿试。
或者更惨一点,直接红牌出局,以后都不能参加殿试,永远就是个贡士头衔。
“大人,若是不当心写错字,可会受罚?”林泽理了理思绪,想到这个最容易出现的问题。
他是自己考上来的,不存在水平忽高忽低的情况。那剩下的就是一些考场忌讳要问清楚。
林郁盛虽然不必参加覆试,但事关儿子前途,他也十分在意,“大人,字句有误或诗文有瑕,想来是常见的,不知条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