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流程之繁琐,工作量之重,人员物资调配,不知道有多少部门同时配合才能完成。
组织过活动的人,肯定会生出林泽一样的震撼与敬佩。
从交卷处出来,林泽并没有能马上出去,而是在官兵的带领下,来到贡院最接近门口的一处屋舍。
林泽进来后,便来到办事员处,核对自己的考试信息。对方又看过林泽手里的纸条,方才给他一个木牌。
上面只有一个‘壹’字。
“到那边木凳候着,待发够三十人,方可出去。”办事员淡淡道。
林泽点头,作揖道谢,默默走到大堂一处放着十张长条木凳的地方。
林泽在这个地方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凑够三十人,看着他们走路两腿都抖的样子,林泽也不好表现得太正常。
大家按照木牌号数,跟着一位官兵往贡院大门走去。
门口处重兵把守,此时天际已有亮光,但各处仍燃烧着火把。
“出示号牌!”一将领装束的官兵向前两步。
林泽赶紧将手里一直拽着的木牌递过去,对方身旁的副官接过去,让林泽走到另一边。
很快三十人的木牌都收完了,那将领便朝大门处的士兵粗声道,“开院门!“
随着一声沉闷的木板挤压的“吱呀”声响起,林泽仿佛被困多日的鸟儿,终于冲破重重束缚!
疾步往外走去,林泽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的状态,一边走一边到处看。
“泽哥儿!”林郁盛是天没亮就同谢管家过来守着的,贡院门头一次打开,大家都没想过能接到人。
只是下意识要去看一看,谁成想,林泽竟然时第一个出来的,而且看他的样子,并无大碍!
林郁盛是飞快跑过去,半点举人老爷的端方都不要,后头一群谢家的下人也紧跟过来。
“泽哥儿!”林郁盛马上接过儿子手里的考篮,将其随手交给谢德。
谢管家也是满脸惊喜与急切,“林公子,你是头一个出来的!”
“爹,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想睡觉。”
这是实话,林泽在那个逼仄的号舍里,虽然意识能躲到空间睡了几次零散的觉,但身体是实打实蜷曲了两天两夜。
现在出来后,整个人都忍不住陷入彻底的疲倦中。
林郁盛搀扶着儿子,“好好好,我们这就回去。”
“谢管家,宁哥应该要晚些,我适才没瞧见他。”上马车前,林泽同谢管家道。
“公子放心,只管回府好好睡一觉。少爷这边老奴会照顾妥当。”谢管家微微躬身,目送林泽三人的马车离去。
在马车的车厢里,林郁盛早就铺好柔软舒适的毯子和枕头。
林泽精神头还行,但身体太累,一躺下来,很快就睡熟过去。
意识再次清晰时,林泽发现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手脚和脸都被人擦得清清爽爽。
“醒了?”林郁盛撑着下颌在屋里守着,听到儿子起身的响动,顿时睁开眼。
林泽含笑叫了声,“爹。”
“好小子,你宁哥出来时险些摔倒。回来瞧过大夫,说是心力交瘁,有些伤寒。你怎么样?大夫只说你是太累了。”林郁盛坐到床沿,还是忍不住再看看儿子的状态。
他是过来人,考完三场,再结实的人都要丢了半条命。
儿子在逃难时还中过毒,进城途中还伤寒高热。
林郁盛在考试这几日,每天都在贡院外头守着,亲眼见到一个又一个被抬出来的。
他是提心吊胆,吃不下,睡不着,生怕儿子出事。
“宁哥如今怎样?醒了吗?我去瞧
瞧。”林泽马上就要下床。
林郁盛抬手阻止道,“一个时辰前喝过汤药睡下了,听管家说已经好些,你先穿好衣裳,我请厨房那边熬了鸡肉粥,先吃点暖胃的。”
“爹,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林泽点头又往窗外看去,黑漆漆的。
“酉时三刻,你睡了将近六个时辰。”林郁盛临走前说道。
林泽一算,现在是晚上七点左右,他早上六点多,七点不到出来的,一上马车就睡过去。
到现在醒来,是十二个小时。
真够久了。
下床后,林泽找到自己的考篮,再次检查里面的东西,发现他爹已经重新收拾过一遍,都是齐齐整整的。
明天一早又要去贡院考试,林泽在屋里做一些舒展身体的动作。
跑了一趟厕所,林泽坐下来,美美先吃一晚鸡肉粥,接着是一些好消化、不油腻的食物。
“都是府里安排的。”林郁盛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