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听完,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世子他们这是真要奔着至高无上的位置去的啊。
同时看出,手里有矿,他是真家底厚。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不停吸纳各地的流民,增加自己控制地区的人口。
让他们有土地,尽快耕种,生产粮食,前线打仗的军队就有源源不断的粮草和兵丁。
底下的流民这下子连排队领清粥的兴趣都被这个震撼的消息所抹去。
还领什么粥,赶紧商量能出人参军的,赶紧出人。
再次也得抢先去黄旗处排队,登记造册,有田有地分呐。
“族长族长!”林家村人各个激动得脸红脖子粗,手忙脚乱,却又不知道要干什么先。
老爷子大手一挥,“啥也不说,先排队。”
“诶诶。”大家应道
排队的人一下去往中间两处立着黄旗的地方拥过去,好在那些兵丁们像是早有所料。
纷纷手持实心圆木棒,腰别大刀,以极为强势的作派,将秩序稳下来。
林泽他们排在稍微靠后的位置,大家脸上还是笑容更多。
因为进程比较慢,前头好些没轮到的人家就分人出去,到旁边领粥水回来。
林家村的人也想去,林泽先一步制止道。
“咱们各家都别动,等瞧瞧他们有没有事,再去不迟。”
因为这一行为已经有些引起队伍混乱,林泽不确定那些在一旁草亭里乘凉并监视的官兵会不会管。
“那咱们听泽哥儿的,都别急着动。”三叔公连忙转头叮嘱大家。
大伙都毫无异议,林泽的话,那肯定要听的。
饿那一时半刻又死不了。
是的,林家村手里的干粮已经吃得精光。昨儿根本没停下来埋锅烙饼,前头做的全都吃完了。
不多时,排在他们村后头的人,也有跟风端碗去喝粥的。
队伍的人群流动越发频繁,就在大伙都觉得没事发生时。
那守在一旁的官兵,几十个纷纷凶神恶煞的跑出来。
将刚才有人出去打粥的人家全都撵出队伍,让他们从后面再排。
那些人想要分辨
一二,可兵丁们马上扬起手上的棍棒。
这下子再也不敢多说,收拾东西灰溜溜地携家带口往后走。
“泽哥儿。”林家村人捂着嘴,眼底全是庆幸。
老爷子都忍不住笑了笑,大伙乐颠颠往前走了一大段,这下子直接到了前段。
站在前头,因为刚才发生过的意外,林家人全都老老实实排队,甚至话都不怎么说。
每家手里都拿着户籍证明,妇人老人牵着娃儿拉着板车,缓慢往前走。
“户籍。”负责登记造册的是官府小吏头也不抬,冷冷道。
他五十岁出头的模样,两鬓有些灰白,但精神头看着很不错。
林郁盛将一份文书递上。
那书吏眉头顿时皱起,这样式根本不是户籍文书,便要出言呵斥。
旁边站着的五个见状兵丁,亦是用不善的目光盯着林郁盛。
后头除了林泽和老爷子,其余林家族人都下意识咬紧牙关,神色紧绷,沉默看着这一切。
他们不知道林郁盛为什么不把户籍文书递上去。
“吾乃宣明十年举人。”林郁盛淡淡道。
那书吏一听,霎时抬起头,接着有些慌忙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他后面的五人亦是露出惊愕和敬畏的神情。
举人。
在这个年代,往上一步,即便是最次的同进士,都能当官。
若在如今动乱时节,人丁凋零。举人当官的大有人在。
那书吏只是一个秀才的功名,在衙门熬资历,加上几分运道,方才混个吏目。
官与吏中间隔着巨大的鸿沟。
林泽结合自己的理解,秀才在这个时代,属于有资格考合同编制的人。
在社会上享受一定的特殊地位,比如见官不跪,免除一定数额的赋税,并且不需要参加徭役。
更进一步的举人,那就是稳稳能拿事业编的人。运气好,就能转朝廷正式公务员。真正有权利在身上的。
至于最厉害的进士,那据林泽所知,最低成就都是正七品知县。
不是有句话,“破家知县,灭门知府”,可见古代权利的可怕性。
可即便他们清江县知县在这,也不敢轻易得罪举人老爷,为什么?
万一过几年人家科考中榜,运道加身。
摇身一变,成了比知县更高一级的长官,那可不遭殃了吗?
“秀才顾良见过林举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见谅。”顾良拱手,郑重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