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回打山贼时,林葵在村子里的名声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五叔公原先心里对这个和离的闺女有诸多担忧和顾忌,如今是一切明朗了。
连自己手头那点医术也打算要林葵学一学,有这个手艺傍身。等日后重新议亲时,也能选个好些的人家。
“不晓得二仙村能不能治病。”林泽手里拿出一份手绘复制版地图,很难不发愁。
这逃难路上太不容易了,大家风餐露宿中,吃不好穿不好的,一个不留神就病倒。
昨天下午,已经有好几个小孩老人出现中暑症状,头晕、呼吸急促、体温偏高。
好在他懂一点常识,后面极力建议大伙别省着,往水里加点盐糖。没糖至少盐得放。
加上在外石村买到水,大家才听劝,及时补充水分。
不然又是想着沾沾嘴皮,润润嗓子就成。
老爷子端详一会那张地图,“应当有,那些人不都说二仙村的水能治病。想必有些门道
在。”
爷孙俩没再说话,约莫两盏茶的功夫,车队重新启程。
两个烧着碳的陶锅,被牢牢固定在牛车上,五叔公和三个身体无恙的妇人看着。
大概半小时,林泽就听到五叔公喊有风寒症状的人拿碗去领。
“泽哥儿,你也去喝点吧,我瞧你刚起那会子也打喷嚏。”老太太从自家马车箩筐里拿出一个碗给林泽。
喝过感冒灵颗粒加一颗伤风胶囊,林泽感觉还行。
可能是穿越后这个身体没有吃过现代的药物,效果比较明显。
“阿奶,我早上喝过不少热水后,没什么大碍。”林泽道,抬眼见田老汉和几个伺候牲口的老手围着一只骡子。
老太太拗不过这个极有想法的孙子,只得拉着林沐的手,去找几口热姜糖水喝。
林泽有点担心,因为他早上其实发现他家的马喝水很多,但草料却没怎么碰。
当时没在意,加上赶时间,就打算路上多注意观察。
“……像是吃错东西?或是肚子不舒服……”林泽走近时,就听见田老汉这句话。
“田伯,我家的马好像也是蔫蔫的。”林泽见他们都不说话,这才轻声道。
田老汉几人看向林泽家的马,额头的皱纹,又深了许多。
“泽哥儿,咱们这两头骡,还有你家的马,不晓得是不是喝那河水拉肚子,还是别的缘故。弄得吃进去的东西不怎么克化,今儿便吃不进草料,老是想喝水。”田老汉道出实情。
又是一个让人心烦的坏消息,这意味着他们得自己出力气多拉行李。
牲口病了,可不能再累着。
林老爷子知道事情后,半点没犹豫。马上安排人从这三辆板车上卸下一部分行李,用人力拉车。
“咱们以前就没有这三头骡子,大伙还不是照样赶路?喝过糖水,都加把劲走,多一身汗,风寒才容易好。再有一个多时辰就到二仙村,早些到,骡子也能早点治病。”老爷子朝各家说的原话。
原先还有些丧气的,一听便着急了,催促大伙赶紧走。
给骡子看病时大事,牲口简直比自家的娃娃还重要。
就这样,大伙都怀揣着期盼,到二仙村给骡子、马治病。
撑着一口气,拉车的蹬脚指头使劲,推车的脚后跟,就差把鞋底压坏似的卖力。
在没人的路段,林泽不时拿出望远镜看,什么时候到二仙村。
路上的丘陵越来越多,看到某些村庄时,林泽也会想着要是有个人就好了,能问问路。
可惜,好像都是荒地荒村,没见人影。
林家村人就这样一步一步前进,生病的骡子和马到后面干脆什么不用它们拉,只希望能撑住,到达目的地。
“泽哥儿,这是不是地图上的二仙村的岔路口?”林郁盛喘着粗气轻声道,太阳晒得他睁不开眼。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林泽前襟后背已经被汗浸湿。
流淌不停的汗珠划过眼角,咸咸的,让眼睛感到一阵刺痛。
要不是顾着道德红线,他马上脱衣服。像现代人那样,就穿一条短裤走。
林泽用袖子习惯性抹一把,用身体挡住太阳光才看地图,又抬眼往前头那三条同方向的岔路口看去,“是这里了,就不知该走那条,都是往一个地儿。”
其他人见他们停下来看路,纷纷把车把子放下。找个背阴的角度就地休息。
老爷子和三位叔公都没了精气神凑过来一起看地图,默认把这事交给父子俩。
只林郁生几人还能提起点力气,走过来听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