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在耍脾气。
学委和魏柯生这会儿作为旁观者,都没敢说话了。
学委看出来姜苔不是真的想要坐在自己对面,魏柯生也终于发觉惹她这几天都不爽快的原来是沈凛。
沈凛俯身端起餐盘,正要去另一个角落。可他刚起身,姜苔也端起餐盘,就是要跟着他的意思。
见他看向自己,姜苔斗气地冷声说:“我没让你走,旁边不是有空位吗?”
“我不想坐在这。”
她气急败坏地下命令:“你必须坐在这,你凭什么反抗我?”
沈凛抿了抿唇,眸光轻微滚动了下,冷静地直视她:“因为职业不是世袭制,我妈是你的保姆,要听你的话。但我不是。”
他嗓音冷淡又陌生,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姜苔一时间顿在原地,愣怔好片刻,才有些委屈又气愤地反驳:“我又没这么说!”
可是沈凛早就走远,连带着不属于他们社交圈里的学委也终于有了眼力见儿,着急忙慌地扒完饭,赶紧端着餐盘离开。
魏柯生慢慢坐下,纳闷地问:“沈凛……是你家那个保姆阿姨的儿子啊?”
其实这事只有应桐知道,毕竟他认识他们更早一点。
姜苔还很在意刚才沈凛那个态度,发泄般戳着盘子里的狮子头:“怎么了?”
“就感觉挺奇怪的,我一开始以为他是你远房亲戚家的小孩,原来和你没关系啊。”魏柯生压着眉骨,不解道,“为什么一个保姆的孩子也住在你家里?”
她兴致泱泱地解释:“焦姨在我家里做很多年了,不是你们家里那种普通保姆。”
-
和沈凛的这场摆在明面上的冷战一直坚持了近一个礼拜,小伙伴们都看出来了。他带乌龙离家出走后的第二个周末也已经到来。
周六上午,姜苔起了个大早。
她打开房间露台的玻璃门,对着冬日里肃穆寂静的后花园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冷空气灌进厚厚的睡衣领口里。
一低眸,姜苔就看见了楼下靠着墙根的那两盆迷迭香。
焦莱根本没注意到花园里多了这两盆东西,她默认冬天不用打理院子里枯萎的任何植物。
因此,这两盆迷迭香平时都是沈凛帮忙浇水。
可是这些天,它们无人问津,已经双双枯死在盆栽里。
姜苔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了一会儿,越看越气,怒冲冲回房间里找出手机拨通电话。
五秒后,那边接通。
大概还没睡醒,是一句沙哑的“喂”。
——紧接着姜苔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快语连珠地暴躁开口:“你害死了我的迷迭香!你这个杀草凶手,沈凛我讨厌死你了!恭喜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人!!”
“……”
说完就挂,毫不犹豫地把他拉黑。
躺在被子里的沈凛慢慢睁开眼,手机还放在耳边。瞳孔惺忪地盯着天花板,在回忆几秒钟前都听到了什么离谱的控诉。
-
又是新的周一,学生联在开会。
因为前几天朗御的宴会厅还在维修,元旦晚会也随之推延了一周,这次她们要讨论的是慈善舞会和晚会放在一起举办的事。
唐泛雨是学生会会长,她组织的会议,坐在长桌主位上:“大家各抒己见,高中最后一年了,希望能做出彩。”
几个社的部长都依次提了意见。
轮到姜苔,她想到今年舞会如果能和方好好穿闺蜜款礼服裙,应该会挺不错:“……而且这么建校多年来,国际部和普高部之间不相往来的局面早就该被打破了。”
坐她对面的金思蔓冷嘲:“你是因为普高部有你的好姐妹在吧?”
姜苔撑着脸:“你在那边没朋友的吗?好可怜哦,我还认识不少学弟妹呢。”
“……”
金思蔓翻个白眼:“反正我不觉得传统应该被打破,课程、习惯、生活都完全不同的两个群体放一起像是联谊。国际部学风开放,高考生们那边可不一定。”
“正是因为这学期快结束了,大家才应该早就意识到学校的舞会就是指学生都可以参加的,就像慈善活动也一样。”姜苔靠着椅背,手敲了敲桌面,“一个晚上能改变什么?不过是一场元旦嘉年华。”
“那群高考生能花几个钱做慈善?”
“慈善本身也是相互购买大家捐出来的旧物。据我所知,高一那年的慈善舞会最贵的物件也不过是我们班主任的一对复古耳环,才5千出头。”
姜苔刚说完,会议室的门就被敲响。
众人的谈话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