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是镇水兽，倘若以螭的封印为中心阵眼布下大阵，八虬倒真没办法第一时间溢出海水淹没归离。”
梦之魔神脸色难看的如此说着，而八虬一旦无法淹没归离集，那摩拉克斯要铲除祂也就没了任何顾忌。
后面那部分不需要说明也足以预料到，因此闻时逸提醒道，“这个时候不声不响地背弃合作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梦之魔神骤然抬头看了过来，恍惚间闻时逸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上次套话时的情景。
而这次，梦之魔神没有询问什么，只将那团彩色能量推送到闻时逸面前。
“一场好梦？”闻时逸戳了戳它，Q弹如史莱姆的触感让他失去了兴趣。
——这和他上次吃的是同一类。
说到底不过是一种刺激人体分泌多巴胺、使人流连忘返的虚假而已，对于本就能清晰意识到世界是虚假的玩家而言毫无作用。
“既然有好梦，那应当还有噩梦吧？”闻时逸拍开Q弹史莱姆好奇道，“我想试试那个。”
噩梦通常作为惩罚使用，梦之魔神见过因此哭天喊地的人，也见过因此惊惧而死的人，因此祂问道，“你确定？”
“自然。”
自信的回答让梦之魔神不再多问，祂没再凝聚什么，只对着闻时逸抬起手。
心脏仿佛被人用手紧紧攥住，连带着意识也渐渐迷离起来。
……
闻时逸喘息着睁眼坐起，发现外面依旧晴朗，时间尚且未及黄昏。
为了防止出现“一下睡了几天以至于自己需要庇护的那几千人出事”的情况，他先看了一眼任务栏，确认任务尚未失败。
日光发生着微不可查的偏移，或许是一觉睡醒的缘故，闻时逸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的异常。
他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好梦都还有一段画面的，总不能噩梦什么都没有吧？
等等，自己能够看到了？那为什么debuff还显示挂着？
闻时逸揉了揉眼，下一秒就忽的被人卡住脖颈狠狠地压了下去。
鎏金的眼眸像是不染任何情绪的神明，祂俯视着闻时逸，语气是极致的冰冷，“归离集共计十九万三千七百五十一人皆因你而被梦之魔神所害，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
……什么？闻时逸卡顿一瞬，随即笑了起来。
什么嘛，原来这就是噩梦。
倘若归离集这些人全都死亡，那自己那几千人同样也存活不下来，任务会带上失败的字样，但任务中没有。
更何况，自己带着debuff还能看见就已经说明自己目前还是意识体。
只根据任务目标而生成的噩梦简直毫无压迫感。
闻时逸甚至还能欣赏一下这位在气势上截然不同的“摩拉克斯”。
冷冽的危险气息毫不掩饰地从祂身上散发而出，宛如一根根刺骨的冰锥般扎向自己。
慢慢的，祂手下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明明身为武神，但却没有立刻彻底解决自己。
……果然，终究只是噩梦而已，真实性的伤害只能靠精神方面的攻击。
倘若闻时逸完全浸入这场梦境，或许会因此忽略一些异样，只觉得这位“摩拉克斯”格外冷酷无情，可惜他没有。
或许是知道这只是一个幻象，和自己的攻略对象截然不同，因此闻时逸饶有兴趣地笑道，“你要杀了我吗，摩拉克斯？”
这话因“摩拉克斯”的钳制而说的断断续续，但好歹说的还算清楚，然而祂却没给出任何反应。
闻时逸颇感好笑地诱惑道，“我不会反抗的。”
甚至恰恰相反，我还会感谢你。
毕竟这个梦是以自己为主体的，当事人死亡，这片梦境自然就会直接消散，都不需要再找什么关键点来破解，省时省力还省心。
所以……“来吧，摩拉克斯，杀了我～”
……
在欧里亚斯重新躺回后的十几分钟里，摩拉克斯一直不曾离开半步。
确认欧里亚斯呼吸平稳，没再有任何异常行为后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或许是我想多了，欧里亚斯他的确有把那些话听进去的。摩拉克斯堪称是欣慰的如此想着。
然而，就在摩拉克斯刚准备离开时，他听到了欧里亚斯那仿若正处于窒息状态般艰难的一句：“你要杀了我吗，摩拉克斯？”
脚步顿在原地，摩拉克斯立时走进房间检查起来。
身体表面没有任何限制，但呼吸已经发生了变化，就像是有一种不知名的能量正作用在他身上。
虽说欧里亚斯的身体已经很是脆弱，但此时也只能尝试搜寻那道力量。
只是……摩拉克斯刚攥住欧里亚斯的手腕，就听到他闷咳两声，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就像是已经被不知名的能量给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