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饶当时就觉得不妥,不过他当时倒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虽然他跟噶尔丹聊得挺好,但他们两人归根到底还是两个阵营的人,即使他没有穿成康熙的儿子,那他也不会跟着噶尔丹做事的。
至于为什么,懂得都懂,不必多说。
不过现在的顾饶就有点后悔自己那个时候没有多说几句了,他就应该在当时劝噶尔丹不要这么早放下戒心的,不然现在胤禔怎么敢直接找上自己的啊?而且还说出这种话?这要是放在之前,胤禔一个人靠近自己那肯定会被跟着他的人制止的。
唉,失策啊。
都怪自己这两天太咸鱼了,光顾着吃喝玩乐没注意赵太医的动静了。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胤禔刚刚的表现肯定有赵太医的原因在里面的。
顾饶默默抿紧嘴唇,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昏暗下来的天色,默默放弃了刚刚涌上心头地那个现在就去找赵太医聊聊的想法,打算回自己的帐子里睡上一觉后等明天再说。
吃饱喝足,消完食,接下来的事情可不就是睡觉了吗?
这些日子他过得一直很安逸,从石峰上跳下来激发起来的肾上腺素仅仅只让顾饶支棱了不到几天的时间,然后就成功退化为一条咸鱼了,这几天唯一能让顾饶打起精神的事情也不过就是每天被噶尔丹找上之后被迫和他聊天了。
刚走到噶尔丹为自己单独搭建的帐子前,顾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往常这个时候,帐子里是有光的,但是现在帐子里瞧着怎么是乌漆嘛黑的?
顾饶默默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往后退了几步,“乌博?”
他试探着出声叫人,心慢慢提了起来,打算没听到乌博的回应之后就立马转身离开这里。
“大人,我在里面。”
顾饶愣了一下,缓缓走到帐子跟前,微微低下头,“你在里面为什么不点灯?”
“殿下,有大事。”
顾饶怔了一下,缓缓掀开帘子抬脚走了进去,借着外面的火光,顾饶一眼看到了地上的脑袋。
“你在做什么?”顾饶咬着嘴唇走到乌博脑袋跟前,瞧着他一直低着脑袋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在这里挖了个地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挖?”
“在今天下午,”乌博瞧着太子殿下终于到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往后退了几步将整个人缩进了地道里,“殿下,皇上就在那边等着您呢。”
顾饶:????
靠,康熙这家伙动作这么快的?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按照原先的定的时间不应该还有几日吗?
“殿下?”缩在地道内的乌博仰起头,静静地瞧着顾饶,“皇上已经等了许久了。”
顾饶深吸一口气,闭了下眼睛,抬脚慢慢走到一旁的桌椅跟前,坐下,将手放在桌沿,“孤在这里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不能离开。”
“可是皇上现在……”
“你回去告诉他,孤有自己的打算,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他最后看见的就只能是孤的脑袋了。”
“殿下……”
“走!”
乌博有心想说些什么,但内心又十分清楚地知道最好不要反驳正在生气的太子殿下,于是便只能十分无奈地低下头,默默转身,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拔腿狂奔。
等乌博的脚步声听不见了,顾饶又坐在黑暗中沉默了几分钟后才起身走出了帐子径直走向赵太医孙舒等人现在应该待的地方。
远远地瞧着那在黑暗中摇曳着的烛火,顾饶的心情好上了不少,不过当他走进帐子发现里面只坐着一个王冬和赵太医后,脸上的笑容就彻底维持不下了。
“大人!”
王冬和赵太医连忙跪在了地上,恨不得将脑袋直接埋进地里。
顾饶沉着脸走到一旁坐下,“那人来了,孤怎么不知道?”
王冬身子抖了下,他感觉后背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殿下,臣……”
“他一来你什么都忘记了是吗?啊?”顾饶直接打断了王冬的话,用力握紧拳头,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愤怒,“孤说的话,一点也不管用了是吗?在这里不过才待了几天就转了性子,你就这么想滚回去当他的奴才吗?”
王冬用力咬住嘴唇,低下头,一言不发。
赵太医跪在一旁犹豫了几秒还是开口道,“大人,这件事……”
“你也不想当哑巴了对吗?”可惜顾饶现在完全不想听赵太医的解释了,他有些愤怒地看着赵太医,“你把事情都告诉胤禔了?我说过的话你全当耳旁风是吗?”
“大人……”
赵太医还想再说点什么,但顾饶现在脑子已经开始冒烟了,他站起身,不再管地上的两人,直接甩袖离开了帐子。
太糟糕了,这才多长时间啊?不过是短短半天的时间,那先原本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就全部都叛变了?他的人格魅力这么低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