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是这么想着,但大家面上还是要过得去,是以胤祺并没有给八贝勒脸色看,而是顺着他说的撒开了手。
胤祺斜睨着老九拍了拍衣袖,“我劝你还是赶紧回你家去,我为兄长,额娘该去我府邸住才是正理。”
再说了,老九那府里莺莺燕燕一大堆,宜太妃去了他那还能有安心日子过嘛?哪里比得上他府上清净。
九阿哥可不这么认为,还欲同他争辩,却见苏培盛端着笑朝他们过来:“几位爷,万岁爷有请。”
九阿哥朝胤祺哼了一声,甩着袖子便进殿去了,剩下的两人客套的相视一笑后紧随其后。
另一头,西六宫的寿康宫内此时也正热闹着。
宜太妃一脸笑意地坐在锦榻之上,眉眼之间不复往日的焦躁与气闷,“哎,我家老五和老九一听皇上说可以把咱们接出宫去住,可就立马给我送信了。”
她喜气洋洋地扶了下发髻,语调自得:“这会儿啊估摸着都已经去请旨了。”
周围几位坐在椅子最下首的几位妃嫔闻言脸上露出艳羡之色,“还是您有福气。”
可不是有福气吗,前半生受尽宠爱,绫罗绸缎奇珍异宝唾手可得,老了才受苦几日啊,便又有儿子能将她接回去继续奉养。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别说底下那些小嫔妃了,就是坐在她对面的荣太妃和惠太妃心底都有些咂摸:难道真的有人天生就不是吃苦的么?
但这个想法只在荣太妃心里存在几息便消散了,因为她儿子诚郡王也传消息要接她出宫了。
一想到在宫里苦熬这些年居然还能有出宫的一天,荣太妃的嘴角是怎么都下不来。
她端起一杯清茶扬眉道:“巧了,我家老三也说要我出去养老呢。”
哼,我也有儿子!
惠太妃的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她是也有儿子,但到现在还被圈禁没放出来呢。
这事打一开始就没她的份!
见她面色不佳,荣太妃自然也猜到她是为得什么,秉承着大家这几日在一个宫的情分,她赶紧给了宜太妃收着点的眼神。
嘴上也不忘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这宫里头也未必就外头差,外头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来都没门呢。”
惠太妃扯了下嘴角,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要真这么觉得,那你出去干嘛?不如就留在宫里陪我。”
那你真的想的太美了,荣太妃被她这话噎了一通,“那不行,老三府里还等着我替他操持呢。”
宜太妃眼眸微转,嘀溜出来一个歪主意,她清了清嗓子:“不如你让老八把你接过府里得了。”
噗的一声,荣太妃刚为了掩饰尴尬喝的水悉数都喷了出来,“你这什么馊主意。”
惠太妃口虽未语,但她无语的眼神抽搐的嘴角无疑表明她的看法和荣太妃是一致的。
本来还只是带着些开玩笑意味的宜太妃见两人都否定自己的主意,顿时有些上头,梗着脖子强撑道:“这有什么不可的,惠妃姐姐你小时候又不是没养过他。”
“怎么说也是有一份养恩在的,让他养你又何妨。”
荣太妃无语地擦了擦嘴角溅到的水迹:“良妃可还在呢,你到时候让她如何同良妃相处。”
一个生母,一个只在幼时养过一段时间的养母,再加上八贝勒同良妃的感情一向很好,到时真搁一块,天平会往哪边倒简直不言而喻。
惠太妃叹了口气,一想到被圈禁的大阿哥心里便不好受,她眼神暗淡的起了身,“我有些累了,先回去歇着了。”
“哎...”宜太妃还想喊她,却被荣太妃拉住,“她心里不好受,你就让她自个待会儿吧。”
夏日炎炎,李莞然用完午膳便习惯性地带着十安一起午睡,这时候不睡够等到下午只怕什么都干不成,光觉得没精神了。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李莞然看了眼还在呼呼大睡的十安,朝听到动静带着小宫女进来服侍的半夏做了个轻声的动作,让她们到东暖阁那边等着自己。
到了东暖阁洗漱完毕后,李莞然也没挪地方就在这的锦榻上看起了画册,“可有什么事?”
半夏从小宫女手中接过一盘切好的冰镇西瓜放到桌上,一边摇了摇头:“午间并未发生什么。”
话音刚落,她立马又似想到了什么,伸手打了下自己的嘴巴,又朝窗外瞥了几眼。
见外头没人,半夏这才凑近李莞然身侧,弯腰低声道:“先前那事小全子有了点眉目,不过您那会儿在午睡,也就没敢打扰您。”
一听这话,李莞然眉目一凝,还真查出点东西来了?“知道什么了?”
半夏压着嗓子回话:“弘晖阿哥同二阿哥之间确实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