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那一排的罪证额头直接青筋暴起,在场之人没有一个再敢开口出言。
他变得瘦弱无力的手颤抖地指着从物证到场之后低头一言不发的理郡王,满眼失望道:“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真是一个好兄长啊。”
“保成本性纯良竟被你毒害至此!你日后可还有何颜面去见保成。”
说着,皇帝不受控制地往后踉跄了几步,身旁的大太监忙伸手搀扶,给他顺气道:“皇上息怒,您可要保重龙体啊。”
诚郡王此时也开口道:“是啊,皇父您可...啊”
话未说完,从上头临空飞来一到皱着狠狠打着他的头顶,只听皇帝怒气冲冲地道:“你给朕闭嘴!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们的心思。”
“理郡王实在可恶,但你也不清白!”
诚郡王惶恐不敢再吱声,皇帝瞧着他底下的这些臣子和儿子,心中只觉悲凉。
缓过气后,直接宣布退朝。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此事还远远未完。
果然,皇帝刚回乾清宫就颁布了两道圣旨,其一是给理郡王治罪和给废太子洗白的。
大致意思就是废太子本性不坏,之前种种行为都是因为被理郡王魇咒才出来的。
所以如今查清之后,理郡王褫夺爵位在家拘禁,废太子重回毓庆宫。
至于另一道嘛,则是关于诚郡王的,直接就是让他在府里修书,没有修好之前不得外出。
其实这也就是变相的禁足了。
唯一让众人的不解的是,皇上为何没有下复立废太子的招数,毕竟早朝时大家看的分明,四贝勒的提议可谓是正中他的下怀。
不过不管众人心中如何抓耳饶腮似猜测皇帝的想法也没用,皇帝要不想说也没人敢去问。
毕竟皇帝这会儿可还在气头上,找死的事他们可不干。
皇帝态度的变化让身在局中之人彷佛觉得眼前升起一片迷雾,想走又不敢走,就怕哪一步走错从而功亏一篑。
但对于那些骨子里就带着野心的来说,只要皇帝一日没有下旨复立废太子,那他们就还有希望。
大阿哥被拘禁之后惠妃病了一场,八贝勒听闻便带着八福晋前去探望,八阿哥没待多久便走了,八福晋却是待了几盏茶的工夫才离去。
“八贝勒此举过于急切了些。”四贝勒府门人在书房同胤禛说道。
若是往前此举并无不妥,八贝勒甚至还可以一如既往的收获贤名。但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皇上本就因为诚郡王还有大阿哥之间手足相残之事不满,再加上里头还牵涉到废...二阿哥。
此刻皇上可最见不得结党营私之举。
八贝勒实是心急了些,说到这门人又笑道:“四爷您当日在朝堂那一步走的正好,咱们如今便只需按兵不动即可。”
这时候谁跳的高谁最先死。
听到最后胤禛面无表情的脸才有了一丝波动,他握拳抵唇轻咳几下,状似若无其事道:“爷也是被人一语惊醒梦中人才敢走出这一步。”
门人眼睛亮了几分想询问那人谁,被胤禛三言两语打发之后也不再提了。
让胤禛没想到的是他和门人在书房说的很快便发生。
八贝勒倒霉这事呢其实真说起来他还有点冤种,他的母亲良妃在封妃之前一直是住在荣妃的宫里。
因着这层缘故在,他和大阿哥之间不涉及到利益的时候关系还算过的去,后来两人都上了朝堂后,就冷了不少。
大阿哥也不知是怎么想法的,被拘禁在家后除了刚开始发泄过几天,后头便在无动静,安安静静待着家中不作妖。
皇帝见状寻思大儿子估计是知道错了还有救,心中对他的气消散了不少,恰好此时大阿哥写了封闹着要给皇帝瞧。
皇帝以为是大儿子的认错信呢,满心欢喜的将信展开,结果越看他这心就越是拔凉拔凉的。
认错是有的,但更多的居然是在信中推举八贝勒为太子表示他就最合适的人选,甚至还说有相士看过八贝勒,说他有大贵之相。
“好啊,真是好。”皇帝阴沉着脸将手中的信纸捏皱,一字一句都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得。
魏珠见状赶忙上前轻抚皇帝的背,轻声劝慰:“皇上龙体为重啊,太医说了您万万不可再动肝火。”
皇帝怒火中烧地用力晃着手里的信纸,痛心道:“还保重什么龙体,朕这些好儿子个个都巴不得朕早点闭眼。”
这话魏珠不好接,好在皇帝没想让他回话。
缓和好情绪后,他将信纸放在桌面,冷笑道:“召八贝勒来乾清宫见朕。”
敢让他不舒坦,那你也别想痛快了。
魏珠在心里飞快同情八贝勒三秒便应声转身出去吩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