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她温柔地笑着。
宁欢微微弯唇。
她又起身朝他盈盈一拜,笑意嫣然地祝贺道:“今日是您的生辰,愿您长寿无极,江山永固,金瓯无缺。”
说完,她微微一僵,不由在心中唾弃自己。
但是想到今日是他的生辰,到底还是心软。
罢了,江山永固这种话今日说来哄他开心开心也无妨。
她面色如常地笑着,又补充了一句:“但最重要的还是愿您万事顺意,每日开心。”
皇帝自然察觉不到她内心的想法,听了她的祝愿,他一颗心都是满满的柔软与喜悦。
世人祝他都是先祝江山再祝人,唯独他的姑娘只愿他长寿愿他顺心,他的心都快化了。
皇帝定定地凝望着她。
宁欢心下一紧。
他先笑着谢过她的祝贺:“谢谢宁儿的生辰贺礼,我很喜欢。”
顿了顿,他又缓缓开口:“但是,我最想要什么,我的姑娘不知道吗?”
他那漂亮的长眸中流动着墨玉般的光辉,无可压抑,就这样看着宁欢,炽烈而直白,直看得她心颤颤。
她浓密而卷翘的长睫轻轻颤了颤,她抬眸看他,第一次没有回避这个话题,反而是翘起唇角:“那就……”
皇帝心下一紧,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这么紧张却又坚定地看着她。
“看你表现罢。”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帝,哼笑道。
皇帝一时又惊又喜,他错愕地看着她,甚至高兴地有些语无伦次:“宁儿,宁儿,我……”
今日她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多得让他不敢相信,如同在做梦一般。
这真是他有生以来收到的最好的生辰贺礼。
宁欢看着这个白日在万人瞩目之下还从容又沉稳的他,此刻在她面前竟显现出这样手足无措的一面,心中柔软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啊,可真是……
皇帝定下神来,眸中的欢喜都要溢出来了,他小心翼翼地再次确定:“宁儿说的是真的吗?”
宁欢难得见他这样的一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有些话我就说一遍。”
皇帝蹲下来,握住她的手,欢喜地连连应道:“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又站起来,忍不住转了两圈,又回到宁欢身畔,温柔笑道:“正好前几日江宁织造来报,即将呈贡一批新制的霞光缎和妆花锦入京,川蜀的蜀锦也快到了,到时候都拿给你做成漂亮的裙装穿好不好?”
宁欢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他却是不觉,反而越说越兴奋:“还有苏州以柔软细腻著称的天华锦,给你制成花盆底你穿着必定也舒适又好看。”
宁欢忍不住锤他,让他清醒一点:“我不穿花盆鞋,崴着了怎么办。”
皇帝显然还沉浸在巨大的欢欣中:“那就制成元宝底的,那个不容易摔。”
宁欢还是锤他:“不穿,什么都不穿,我就要穿平底的!”
皇帝便纵容地笑道:“好好好,那我到时吩咐他们制成软底绣鞋便是。”
他竟真要拿那千金难求的天华锦来为她制成鞋让她踩在脚下,宁欢虽然对他的心意很是欢喜,但怎么会同意。
她没好气道:“您清醒一点儿好不好,那霞光缎、妆花锦还有蜀锦天华锦都是怎样珍贵的贡缎,若全给了我,皇后娘娘她们怎么办?”
皇帝微微凝眉,肯定道:“她们有。”
之前多多少少也赏赐过的吧。
宁欢看着他,一时无言。
她拒绝道:“不行,全都给了我,我也穿不了,再者,若是让她们知道,我又该怎么办?”
皇帝便摸了摸她柔软的发,温柔笑道:“无妨,就在养心殿穿不就好了?”
她穿着那些名贵而华美的绮罗软缎必是极美的,他巴不得她只穿给他看。
宁欢一噎,不得已使出杀手锏:“说好的看您的表现呢,您现在就这么固执了是不是?”
皇帝果然投降了,他无奈笑道:“好好好,听你的。”
但他还是没放弃,笑着同她商量道:“那你先挑,待你挑完了再听你的分发下去便是。”
分发……
他未免太会说话了些,宁欢不觉嘴角微抽。
皇帝自觉已经不能再退让了,几匹缎子罢了,得她一句话,他恨不得将这天下间最好最珍贵的稀世珍宝华服首饰都捧到她的面前哄她高兴。
她是他钟爱的姑娘,自当拥有天下间最好最尊贵的一切。
这般想着,他便不再退让:“不许再拒绝。”他温柔又不容抗拒地看着她:“今日再怎么着也是我的生辰,你总要先顾着我才是。”
宁欢好气又好笑,到底还是顺着他道:“好,今日您开心最重要。”
他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嗯,今日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