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嫔看了她一眼,面上含笑如常。
……
这边,柔惠从天然图画走出没多久便遇到从曲院风荷满心郁郁出来的梅贵人。
梅贵人见到来人是柔惠,先是一愣,而后看见她素净清雅的衣着,又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
柔惠温声同她见礼:“梅贵人安好。”
梅贵人正好心情不好,便懒洋洋道:“陆贵人安好。”她竟就这样站着受了同为贵人的柔惠的礼,连稍微曲一下膝都没有。
采苓见此,不禁气恨地看了梅贵人一眼。
梅贵人眼尖看见了,便冷哼道:“陆贵人可要好好管管你的贴身侍女,一个小小的奴才也敢瞪主子,胆子真是不小。”
柔惠便弯唇笑笑:“梅贵人以身作则让我这侍女学了去,是不大好意思。”
梅贵人眉头一竖,下意识抬起手指着柔惠:“你……”
“梅贵人要说什么?”柔惠依然神色淡淡,却微微咬重了贵人二字。
梅贵人咬牙,又是一声冷笑:“本小主还有事,便不同陆贵人在这儿废话了。”
说罢,她依然不行礼,傲然轻抬下颌就走。只是路过柔惠时梅贵人又故意撞了柔惠一下,而后便扬长而去。
柔惠一个不稳,还好采薇及时扶住她,“小主……”
柔惠温婉一笑:“我没事。”
采苓气恨道:“梅贵人不过是近来得宠了些,便这般嚣张!瞧瞧她这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哪儿还有初入宫时那般温婉守礼的模样,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闻言,柔惠反而淡淡一笑:“得宠?在令妃娘娘面前,这宫里可没有谁能当得起这二字。”
听到这话,采苓也没这么气了,不由笑起来认同地点点头:“小主说得是,她就是井底之蛙罢了,皇上稍稍怜惜一二她便以为自己得宠了,殊不知有令妃娘娘在,她那点儿微薄的圣宠根本算不了什么,梅贵人实在是浅薄。”
采薇也跟着附和道:“就是,若是她哪日敢自大地招摇到令妃娘娘面前,必定有她好受的!”
柔惠摇了摇头:“好了,也别说这些话了,让人听了不好。”
采薇和采苓便连忙收敛。
柔惠又肃了眉眼,看向采苓:“不过采苓,你也不该对着梅贵人失礼,无论如何她都是贵人。”
采苓呐呐地低头:“是奴才冲动了,主子恕罪。”
柔惠便叹道:“我知道你是为我不平,我不怪你,但总归她是贵人,若真计较起来受伤的还是你,下次可莫要这般大胆了。”
采苓连连应是。
采薇却开口道:“可是梅贵人跋扈,到底欺负了您,您该去告诉令妃娘娘才是,娘娘有协理六宫之权,也必定会为您做主。”
柔惠无奈:“不过是小事罢了,她又没伤害到我,我如何能用这般小事去麻烦令妃娘娘?令妃娘娘协理六宫,便更要小心些,我不想日后有人拿这件小事攻讦娘娘。”
采薇和采苓双双叹气:“您就是太心善了。”二人异口同声,不禁相视一眼,而后又是一声叹息。
柔惠都不由被她们逗笑了。
“没事的,梅贵人浅薄,此时纵有宠爱也长久不了,不必担心。”柔惠面上挂着淡淡的笑,轻声道。
采薇和采苓又是一眼对视,而后笑着齐齐点头:“小主说得是。”
……
折腾了一番,柔惠到天地一家春时,皇帝恰好走了没多久。
她进殿时,宁欢正托腮观赏着瓷白净瓶中娇艳欲滴的荷花。
一见她进来,宁欢蓦地坐起身,她惊喜道:“姐姐来啦。”
柔惠笑着点点头:“妹妹。”
相处多年,私下里柔惠也不会再和宁欢客套,那才是生疏。
玉棠将采苓拎过来的点心摆上桌。
看着精致可口的甜点,宁欢先是眼前一亮,而后又慢慢垮了小脸。
她点了点那半份儿的冰碗,幽怨地看着柔惠:“姐姐,这也太少了。”
柔惠含笑:“你如今来小日子不疼了?”
宁欢语塞。
柔惠见此,便笃定而温柔道:“所以还是得少吃些冰,等妹妹什么时候不疼了,我必定愿意让妹妹吃个够。”
宁欢又是眼前一亮:“这可是姐姐说的。”
原来是听说有了某生活后便不会再痛,如今宁欢身体力行实践了,但显然是没用的,她悄然撇了撇嘴。
但又有说法说生了孩子以后必定是不会痛了的,那自己总有能放肆用冰饮子的那天吧,宁欢心中默默流泪。
柔惠自是不知宁欢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会令她害臊的东西,她笑意温婉地点头:“是,我说的。”
宁欢挖起一勺冰沙,恨恨地送入口中:“你们都不心疼我,我想吃口好吃的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