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周飞宇的语气就知道他差点被程屿气到爆炸，“你是我祖宗行吗？只想写歌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做到这个份上那么多人等着你你给我说你不做了？”
“那不是从前我没得选吗？”
程屿的语气很淡，无意间抬头看见走廊尽头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最后给周飞宇了个痛快, “实在解决不了就跟他们说我打算退圈做幕后了吧。”
说完，也不管周飞宇什么反应, 他直接把手机关了机。
向也没特意寻找程屿的身影, 起码她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她手里端着杯果汁, 手指一点一点轻轻敲着杯壁，踱着步子漫无目的地在宴会厅里面来回走着。
偶尔遇到几个眼熟的, 曾经跟钟紫瑶在其他的聚会上见过, 也稍稍打了个招呼。
她不自觉地扫视着周围，总想看到点什么。
“姐姐？”
熟悉的呼喊声让向也一惊。
转头看见同样一脸惊讶的闻渊。
他换了身西服, 和中午时候的懒散模样完全不同。
“你也认识紫瑶吗？”
向也忽然觉得，这世界还真小。
闻渊笑着点了点头，“是啊, 我们父辈是朋友，不过我和她没那么熟悉。”
“我爸叫我过来的。”
向也微微颔首，大概猜得到闻渊的家境。
闻渊摸了摸头，又对着向也轻轻眨了眨眼，“没想到啊，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你和钟小姐很熟吗？”
“嗯，大学同学。”
向也心不在焉地应着闻渊的话。
眼见他又要开口说些什么，向也抢先一步，“不好意思啊，我想去个卫生间。”
闻渊点头，礼貌地跟她说了再见，“那晚点聊。”
向也逃也似的离开。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只是单纯好奇。
好奇程屿能躲到哪里去。
在干什么。
向也没去卫生间，拐着弯走在廊道里面慢悠悠地走，手机忽然响了两声。
是钟紫瑶找她，“椰椰，你人呢？来三楼廊桥一下，东西太多啦快来帮帮。”
向也脚步一下子快了起来，路上被什么绊了下也没在意。
着急地回复着，“来了来了。”
“向小姐。”
身后忽然幽幽传来一道带着冷意的声音。
向也回头，程屿靠在墙边，双手塞在裤子口袋里面，鸭舌帽遮住他半张脸。
“程屿？”
程屿侧过头来，唇角勾起笑容带着嘲讽，“你人缘不错啊？”
“？什么？”
向也愣着，不知道程屿这话从何而起。
她吞咽着口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钟紫瑶还在等她过去帮忙。
有的时候人真的很奇怪。
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她刚刚那样来回走着到处看着，应该是在找程屿的。
现在人已经活生生水灵灵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她却想跑，甚至，像跑更快点。
向也抬手指着远处，“瑶瑶找我还有事呢，有什么事情等会再说吧。”
程屿：“……”
向也的避之不及简直不会更明显了。
程屿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白色的长裙裙摆纷飞，在空中摆出波浪的形状。
她今天没有扎头发，长发及腰微微带着一点曲度随着她的步子左右摆动。
还挺，好看。
程屿自嘲地笑笑。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人家拒绝他，他不生气也就算了。
竟然还在那儿觉得她拒绝他的背影潇洒又好看。
莫名想起前不久他和杨柏展又联系上。
杨柏展问了他对向也的意思。
程屿没那么确定，只是说着，“这么多年了，对她的感觉再也没再谁的身上出现过。”
杨柏展问，“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程屿以为，他会正经一点，说一些符合他冷傲身份的话，比如，“想追她，想和她在一起。”之类的话。
但话到了嘴边都没过脑子地说了句，“想亲她。”
杨柏展沉默片刻，电话里面传来一些细碎地声音。
听见他拿出打火机咔哒咔哒两声，又长长呼出一口气。
不紧不慢地说了句，“兄弟，你完蛋了。”
“呵——”程屿冷嗤着，转头看向空空的廊道尽头。
“是完蛋了。”
或许，是早就完蛋了。
程屿很喜欢走廊，他喜欢走廊的原因是，高二那年盛夏蝉鸣不停地时候，身后小姑娘轻悄悄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能走上好一阵。
他放慢脚步等她，可她却走得更慢，迟迟不肯跟上来。
程屿也不急，愣是拖到预备铃响了，紧接着看向也从自己身后一溜烟地加速跑进教室。
除了在班级里面同桌的时候，向也见他都像是耗子见了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