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铭挠挠脑袋:“那为啥不直接对暗号啊?”
“因为没有暗号。”裴少疏淡淡道。
“不可能吧,两个探子之间怎么可能没有专属接头暗号?”
裴少疏垂眸继续看奏章:“因为轻莺的同伴会主动来找她,而不用她自己费心去寻。”
无铭总算是听明白了,轻莺作为一个被李侍郎亲自献上的人,她的消息肯定用不了几日就会传的府内皆知,因此另一个探子想知晓轻莺在何处当差再简单不过。
所以她们要想碰头应该是另个探子主动来寻轻莺,而不是让轻莺一个新入府的细作去冒险行事。
估计李侍郎也是个蠢的,没有交代清楚,现在可好,已经被他家大人全部猜到了。
“那我们要采取何种举措?”无铭问。
裴少疏说:“随她折腾,估计另一个探子已经吓得不敢冒头了,盯紧就是。”
“所以这个轻莺不会是真傻吧,可她不是细作吗……”无铭匪夷所思。
“细作一定要聪慧过人吗?”裴少疏语调平稳,“就像你,丞相护卫一定要武功盖世吗?”
无铭:“……属下惭愧。”
好难过,又被他家大人嘲笑了,今夜他就回去偷偷练胸口碎大石!
“叫她过来奉茶吧。”
无铭点头:“是,那属下先告退。”
门扉敞开再合拢,书房内重归宁静。
半刻钟后,书房的门再度被轻轻推开,一个小脑袋率先探出来,轻莺做贼心虚似的小步小步磨蹭到裴少疏身侧,畏手畏脚端出茶盏。
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小模样看上去傻乎乎的,裴少疏不动声色欣赏了片刻,不紧不慢道:“你在害怕?”
“当然怕啦……”轻莺声若细蚊。
“怕我冷酷无情,行事狠厉,把你拖出去打板子?”裴少疏不禁想起坊间传言,貌似都是如此形容他这个当朝丞相的。
轻莺摇摇头:“奴婢是怕大人不高兴。”
默默在心里头想,裴少疏若是不高兴就会赶她走,那样自己就无法接近他,任务就会失败,自己就会暴毙而亡。
所以说裴相的喜怒哀乐关乎她的身家性命,自然不可怠慢!
裴少疏接过茶盏,轻轻嗯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轻莺站在斜后方老老实实,这回添茶没有出任何差错,一直到裴少疏完成今日的公务处理。
见裴相闲下来,她才敢开口:“大人,奴婢是被送来侍奉大人的,不是倒茶的……”
少女声音软绵绵的,细听能咂摸出几分紧张。
裴少疏故作不解:“倒茶难道不是侍奉?”
此言一出,轻莺抬起头惊疑地看向裴少疏,心想不会吧,裴丞相不会真以为自己是过来干活的吧?!
你们丞相府又不缺婢女!
轻莺这回是真委屈了,小声咕哝:“才不是呢……”裴少疏可真笨!自己的暗示都听不懂……!
她十分不服气,回想昔日曾经学过的调情手法,抬起纤细手腕,白如羊脂的纤纤玉手若有若无擦过男人耳际,顺着向下抚摸脸颊——
灵动圆润的眸子使劲送着秋波。
还未等她娇滴滴说一句助兴的话,面色冷峻的丞相大人不解风情地开口。
“连勾引人的动作都如此僵硬,难怪端不稳茶水。”
第7章 假摔 捏住她后颈
“连勾引人的动作都如此僵硬,难怪端不稳茶水。”
轻莺:“……”
这话对于一个靠美色生存的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好气,被小瞧了,偏偏无法反驳对方。
“奴婢头一回不够娴熟嘛……”轻莺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垂着脑袋小声嘀咕,“曾经的教习嬷嬷就是这么教的,到底哪里不对……”
她声音甚微,轻小到几乎只有自己能听清。
可抱怨的小表情却掩藏不住,细细弯弯的眉毛蹙得厉害,仿佛受了莫大委屈似的。
这时一只手从后按住她的后颈,强迫她低下头来,微凉宽大的掌心抵在后颈薄薄的肌肤之上,激起一阵颤栗。
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做此举动的丞相大人。
裴丞相靠近几分,一张神仙般俊美的容颜在眼前逐渐放大,温热的呼吸拂在面颊,空气中似乎有淡淡的青竹香气。
二人四目相对,轻莺骤然红了脸,一股从未有过的羞臊感直窜心头,偏偏这时裴少疏的两指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后颈,奇异酥麻的触感顿时传遍四肢百骸。
此刻的轻莺觉得自己就像曾经南院里养的小猫小狗,被捏住后颈皮就不敢再乱动。
唯有砰砰的心脏乱跳声震耳欲聋。
他的指尖有点凉,可她的身上却滚烫,指尖落在身上像是雪花融化在火炉上,捏得她快要冒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