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一天裴宁进城去药铺问面熟的营业员大叔:“大叔, 有党参种子吗?”
大叔认识她, 回答:“没有。”随即问她:“你要种药材?”
裴宁回:“是, 试种看看。”买不到党参种子,余下的地只能明年再种。
大叔听她是试种便和她说:“种药材不要用化肥。”
裴宁点头:“多谢提醒,这个问题我考虑过。”
大叔又说:“我叫华明山, 现在这个药铺属于个体营业, 收购绝大部份药材, 你以后有药材可以拿来店里卖, 价格按药材品质收。”
裴宁稍惊讶后说:“行。”华大夫叫华明辰, 一个家族的,这个药铺在公私合营前很可能就是华家的。
她问华明山:“有狗皮膏药吗?”
华明山回:“有。”
裴宁便说:“我要两贴。”买回去等自己做的膏药去完火毒制成贴, 闻一闻对比一下。
华明山转身给裴宁拿来两贴,药贴是折叠的半圆状,裴宁付账拿过药贴去供销社买瓶酱油回家。
隔天是赶集日, 裴宁扛一百斤玉米上拖拉机进城,在农贸市场卖粮食的位置摆卖, 半小时后以一毛二分的批发价卖出, 一百斤换回十二块钱, 不够两个孩子一个学期的学费。
便宜。
需要买粮食吃的人家却觉得粮食在涨价, 变贵了。
裴宁卖完玉米去和陈林海说一声,让他不用等自己, 买些烙饼去家属院。
大人上班, 小孩上学,家属院比较安静, 裴宁在房间里看近期的报纸,快中午切土豆丝,用咸菜丝炒几个鸡蛋,沈晟回来炒酸辣土豆丝后一起吃饭。
吃饭时沈晟笑说:“我们偶尔单独吃饭感觉挺好。”更喜欢一起去看电影。
裴宁赞同:“是挺好,以后我不忙来和你吃午饭。”
沈晟给她夹鸡蛋说:“你进城顺便就好,不用特意来。”
裴宁同意:“行吧。”
两人吃完饭一起收拾干净,说一会话,沈晟出门前抱着裴宁亲吻小会去上班。
他们结婚快一年,各方面都很契合,夫妻俩性格都有强势的一面,但他们都是很理智的人,偶尔有矛盾时两人对坐,和平表达自己的观点,双方都曾顺过对方,感情更深厚。
下午四点多,裴宁在诊疗室给一和女人扎针后,再给屋里的另一个女人艾灸,治疗完成后两人出去。
院子里还有两个女人在等治疗,这时从大门进来一个脸上带横肉、吊三角眼的大娘,从诊疗室出来和等治疗的人看到来人不由缩一下脚,这是闻名全大队的滚刀肉李大妮。
李大妮语气不善问院子的人:“裴宁呢?”
一个女人指着诊疗室说:“在房间里。”
裴宁消毒完银针听外面有人找自己,走几步到门口见一脸凶相的来人淡淡问:“李大娘有事?”
李大妮说:“我身上有些不舒服,来找你看看。”
在旁的四个女人想翻白眼,来找裴宁看病两手空空地来,还一脸不善。
裴宁直接拒绝:“我不给你看。”
李大娘被拒绝怒问:“凭什么不给我看?”她脸上横肉凶狠加吊三角眼和愤怒的表情看着很吓人,一般人会害怕。
但裴宁是什么人,她周身瞬间变冷肃,语气阴森森:“就凭几个女婴死在你手上,一身罪恶。”
这个老女人年轻时弄死自己刚生出的一个女儿,她有两个孙女也刚出生不久便被她溺死。
简直没有人性。
这样的人已经是杀人犯,没有人去报案,受害人死了不能追责,居然不了了之。
旁边四个女人听裴宁的话目瞪口呆,这事大家都知道,但只在背后说说,裴宁敢当李大娘的面说,还说她一身罪恶。
皎皎和大芬三个小姑娘在堂屋门口跳房子,听到妈妈(裴姑姑)的话吓得哆嗦,一是被她阴森的语气吓到,二是被死字吓的,皎皎忙拉她们跑进厨房。
李大娘见自己干过的恶事被裴宁赤.裸裸在别人面前摊出来,脸上变凶狠冲裴宁说:“陪钱货养着有什么用!”
裴宁一字一顿说:“你也是赔钱货,怎么不去死,活着做什么?”这种人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浪费埋的地。
四个女人惊得张大嘴,裴宁咋这么敢说?不过她这副冷样子很让人害怕。
李大娘听裴宁叫自己去死怒火中烧,想和之前对付别人一样冲上去狠狠揍她一顿,但被裴宁全身冷肃、脸上带着冰渣子硬生生地被镇住,挪不动脚步。
随即想她练武还有他男人是公安,更像被泼一瓢冰水,怒火被浇得一点不剩,强撑着冲她喊:“多管闲事。”又不是只自己一个人干过这种事。
裴宁眼神深幽,看着她的双眼沉声说:“我不治恶人!”
李大妮被裴宁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慌,说的话震了震,想着自己从未怕过人,居然怕了她,恼火“呸”一声转身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