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会不会伤心?
一诺一愣:“什么?”
陈文嘉没解释,只是轻笑一下,慢慢站了起来。
蜥蜴怪勾断了陈文嘉的衣服,让她几乎裸露出胸脯。
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她肩膀上和小腹上的伤口又崩裂开,源源不断流着血。
蜥蜴怪分泌的粘液带着毒,此时陈文嘉裸露出来的伤口血肉都泛着黑。
但陈文嘉毫不在意,她摘了面具,摇摇晃晃走到了牢笼的硬钢边上。
牢笼的门锁是密码锁,权限在刘思镇和梅骨香的手中。
但罗大飞显然还没解开锁,牢笼依然紧闭。
而牢笼外,关着丁寒的玻璃箱已经落了下来。
陈文嘉不想等待,她操控飞旋的绿因子,几下劈断了硬钢。
玻璃箱里,他抬起一半胳膊,似乎正挣扎着想打开箱门。
狂人地狱乱成了一锅粥,枪弹从四面八方射来。
周围一片繁杂,但一切都与陈文嘉无关。
她慢慢走出牢笼,一步一步向玻璃箱走去。
八个月了。
自分别起,已经八个月了。
陈文嘉想:他们已经八个月没见面,已经八个月没说过话。
其实在取火厂的时候,他们见过一面。
可那天他对她说了那么多话,她却一句都没有回应。
这次见面,应该轮到她说些什么。
玻璃箱离得不远,陈文嘉推开了玻璃箱的门栓。
栀子花香扑面而来,让陈文嘉有些恍惚。
她要说些什么?
他好香,可现在她全身臭臭的,他会嫌弃吗?
应该不会吧?毕竟她为了他跳下深渊、屠了蜥蜴怪,他现在应该超级感动、超级爱她。
等会见了面,他应该会夸她好棒,然后替她擦掉脸上的血渍,亲亲她的嘴巴。
对了,她这时候浑身鲜血淋漓,该说些什么?
说好久不见?还是说亲爱的王子大人,你的骑士来了?
前半句有点装,后半句好土。
所以她应该说什么?
陈文嘉的老毛病又犯了。
一到
这种关键时候,她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文嘉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一边想着,一边捞起浑身瘫软的丁寒,摘下他的面具。
她还什么都没说,刚看到丁寒的脸,她就愣住了。
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丁寒没有心疼地看着她,也没有夸她很厉害。
他颤抖着身体,双眼发红,泪水从他的眼睛中不断涌出来、滴下去。
丁寒哭了。
这位来自地球的军官曾被人称为东联最卓越的人才,他坚韧强大,面对最恐怖的势力头目时,也从没有露出过惊惧之色。
但今天,这位上位后就再也没有流过泪的军官,因为爱恋之人的磨难流下了第一颗眼泪。
他说不出话,浑身都在发抖。
“寒宝,你怎么哭了呀?”
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她全身又很疼,所以陈文嘉的视线模糊、脑子也懵懵的。
她一时卡顿,不明白丁寒为什么而哭。
她下意识去吻丁寒的泪水,轻声问他:“很难受吗?我给你注射信息素好不好?会有点疼,但……”
她还没说完,丁寒就用尽力气抱紧了她。
于是陈文嘉不说话了,只是小心亲吻丁寒的脖子,让他缓冲一下,然后慢慢移到腺体处。
齿尖冒出来,刺破了他发烫的后颈。
在信息素注入的那一刻,丁寒全身的酥痒疼痛都得到了缓解。
神经一松,从燥热难耐中抽离出来,他终于有空去回忆其他的事情。
比如在医务室时听到的她的声音,比如在玻璃箱里看到的她的背影,比如此时感受到的她的鲜血。
他看到她受伤了,肩膀有个大窟窿,腹部也在不断流血。
她的衣服也被扯断,露出雪白的胸脯。
此时她如此狼狈,如此落魄。
而她之所以会遭受磨难,全是因为他。
丁寒酸涩无比,他推着陈文嘉,想去看她的眼睛。
他哽咽着道:“陈文嘉,你不该来这里。”
丁寒十分清楚,如果不是为了他,陈文嘉不会来这里。
是他害了陈文嘉。
泪眼模糊间,丁寒抚摸上了陈文嘉的脸。
他又要说那几个字,虽然她不喜欢,但在这种时候,他只能说这几个字。
“陈文嘉,真的,真的很对……”
“怎么又要道歉?”
他还没说话,陈文嘉就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