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侍郞薛新翰,长相精明,身体有些病态的精瘦,穿着显示自己对宋家重视的华服,客气地招待宾客。
薛止复的哥哥薛正义有些独特,一个人坐在轮椅上,身边跟着自己的妻子和两个侍妾。
传说薛正义不学无术,喜欢拈花惹草,欠了不少桃花债。薛家对他早就失望至极,这才会将所有的资源都投入薛止复这个二儿子身上。
不过薛家父子三人,也只出了薛正义这一个奇葩,薛止复和薛父在朝堂内外的口碑都十分好。
尤其是薛父,自妻子离世后,一直没有续弦更没有纳妾。
纪平安听着周围宾客的讨论。
“薛侍郎的官位是越来越稳了,谁能想到十五年前,他还只是一个从六品的末流,在朝廷中毫无根基。没想到短短十五年,异军突起就做到了正三品的位置。”
“哼,我瞧着薛家也没什么独特的,政绩也没见做出来什么,估计是走了狗屎运。”
“你这就是酸。人家没实力,运气再好有什么用?我听说薛家下面好几个族亲少年学识都不错,特别能考,有状元之相。”
“呸,就薛家还状元?鬼知道他们当初是怎么攀附权贵,升上来的。现在又攀上了礼部宋家,蝇营狗苟之辈,指不定背后做了什么龌蹉事呢?”
“唉…… 兄弟,我知道你仕途不顺,卡在六品十来年了,心里不痛快,但这跟薛家没什么关系啊。你没必要处处看人家不顺眼。”
“哼!”
纪平安从那两人身边走过。
婚宴人多又忙,纪平安四处闲逛,没人顾得上她,也甚少有人认识她。
纪平安逛着逛着迷路了。
忽然假山后传来暧昧的吞咽声。
不是吧?
纪平安满头黑线。
别人结婚,你在假山偷1情?
有毒吧?
纪平安低下头,转身就走,却在转身的一瞬看到了湖面上的投影。
薛止复的哥哥薛正义和他的两个小妾。
那…… 严格意义上不算偷1情。
但是弟弟结婚,哥哥在假山后面和小妾玩,怎么想怎么奇葩。
纪平安捂住耳朵,赶紧溜走。
砰!
纪平安撞到了谢浯屿,谢浯屿揉着胸口:“你脑袋铁做的吗?欸?你脸怎么这么红?看到什么了?”
纪平安木这一张脸。
她不想说,也不想形容。
纪平安拉着谢浯屿离开:“走吧,都是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少儿不宜?”谢浯屿心领神会:“那确实脏,走吧。”
谢浯屿反手握住纪平安冰凉的手,将她送回了热闹的宴会,“纪平安。”
纪平安:“嗯?”
谢浯屿:“以后这种场合叫上我再乱跑。达官显贵的后宅有很多不为外人知的秘密,稍有不慎,性命堪忧。”
纪平安点头:“我知道了。”
婚宴摆了三天,纪平安听了三天的戏,吃了三天饭。
到第三天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了。
尤其是台上咿咿呀呀地唱戏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真的完全没有艺术细胞,压根儿欣赏不来。
趁着没人注意,纪平安带着冬春从婚宴溜回了医善堂。
一入医善堂,就连冷空气都沁人心脾。
纪平安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李庭绘放下手中的医案,“不是还没结束吗?怎么回来了?”
纪平安:“太累了,规矩太多,一举一动都要谨慎小心,实在是受不了了。”
而且,自从第一天撞见薛正义和两个小妾的那事,之后的两天,纪平安总是下意识地关注薛正义,然后发现,那家伙是个标准的种公。
三天,婚宴三天,他每天都要和小妾闹至少两场。
也难怪薛家会放弃薛正义这个嫡长子,转而将全部的资源投入培养嫡次子薛止复中。
纪平安:“江姨呢?去书院接小梨儿和小石头了吗?”
李庭绘:“应该是吧。今日早上出门前,一直在下雪,小石头和小梨儿不愿意起床,江姨就哄他们,说等放学的时候给他们买城东的红豆糕。那红豆糕味道好,排队的人多。所以今日江姨就提早出门去排队了。”
纪平安点头:“嗯。说来,那家的红豆糕真的很好吃,我也馋了。希望江姨回来的时候还有多的。”
李庭绘:“瞧把你馋的。”
纪平安和冬春一边整理账本一边翘首盼着江厌带红豆糕回来。
可是等着等着,天都黑了,人还没回来。
最后是牧声一个人驾着马车回来了。
纪平安:“江姨呢?”
牧声:“小姐,出事了。”
纪平安:“江姨出事了?”
牧声:“不是,是小梨儿,小梨儿失踪了。因为买红豆糕我和江姨去接小梨儿和小石头放学便晚了一阵子,等过去的时候,小石头哭着说找不到妹妹了,我们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又跑去了开封府报官。现在江姨和小石头都在开封府。我怕你们得不到消息着急,所以先回来告诉你们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