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很确定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是震惊，可能有一点懵，可能有一点害怕，但是绝对不是镜子里那样。
笑的最角快要咧到耳朵，露出的牙齿还是鲜红的。
“都……都……都去……”
“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镜子中“虞昭”的话，现实中的虞昭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而这个人，刚好就在她和镜子中间。
虞昭浑身冷汗，大口大口喘着气，紧攥着酆庭钰衣服的十根手指头都已经磨破，鲜血直流。
她整个人苍白的厉害，早就被吵醒的贺宜蹲在虞昭身边，轻声安抚。
“虞昭，虞昭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虞昭坐在地上，被酆庭钰紧紧抱着，眼神依旧呆滞，被汗浸湿的头发糊了一脸。
贺宜伸手把头发拨开：“虞昭。”
陆姗递过来一杯水，贺宜接过，打湿干净的衣服，然后擦拭虞昭的脸。
大概过了五分钟，虞昭才逐渐缓过来。
呼吸的起伏逐渐减小，也开始规律的眨眼。
酆庭钰察觉到虞昭回神，缓慢松开了自己的怀抱，虞昭却猛地抱上他，似乎从酆庭钰的怀抱里才能获得一点安全感。
酆庭钰任她抱着。
直到虞昭完全从恐惧中脱离。
虞昭：“发生什么了？”
酆庭钰：“我也不太清楚……我们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张慨到现在还没醒呢。”
贺宜很想说酆庭钰一句不靠谱，但是她知道这也不是酆庭钰能控制的了的。
副本要发生异象，要让入睡，这属于不可抗力。
贺宜：“是我先发现不对劲的，我听到有人用指甲划玻璃的声音就醒了，一开始还不知道是你。
就看到一个背影坐在地上扣玻璃，吓得我差点就用道具直接攻击了，但是旁边陆姗也被吵醒了。
我俩就发现了不对劲，为什么这动静把我俩都吵醒了，原本应该守夜的你们怎么完全没动静的样子。
一抬头就看到酆庭钰和张慨，一个坐在床上靠着墙就睡着了，一个靠着椅子就睡着了。
但是就是没看到你，我俩就意识到地上正在扣玻璃的就是你，赶紧下了床。
可是到近处，才发现你不是在扣玻璃，而是在尝试把自己的手塞进镜子里。
力气大的，我和陆姗都拽不住你，幸好喊你的时候吵醒了酆庭钰。 ”
酆庭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在一片空白中突然听到了两个女孩子略显慌张的声音。
挣扎着醒过来，酆庭钰就看到虞昭扣镜子已经扣的双手出血，旁边陆姗和贺宜一左一右都扯不住她。
酆庭钰想都没想直接从床上跳下来，陆姗很默契的赶紧腾开位置，酆庭钰上前拽着虞昭的胳膊就把她拽进怀里。
原本的想法是，用自己给虞昭当一会儿的肉垫，然后让贺宜想办法用道具唤醒虞昭。
可是没想到，虞昭被他抱上以后就安静了。
意识到这一点，酆庭钰就收紧手臂，然后把虞昭抱的紧紧的，也是抱的紧，酆庭钰才能发现虞昭在发抖。
酆庭钰问：“你是做梦了吗？”
虞昭：“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梦，好吓人啊。”
酆庭钰安抚的拍了拍虞昭的背：“你是想现在说还是等天亮了再说。”
贺宜：“不管什么时候说，我觉得现在应该先起来，我把她的伤治好了再说。”
虞昭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疼痛，十个指尖，还有一双脚。
因为脚上的伤肉眼可见的很严重，酆庭钰说了一声：“冒犯了，我得抱你起来。”
然后在虞昭点头后，酆庭钰才抱起虞昭，把她放在椅子上。
酆庭钰刚松开手，虞昭就尖叫一声，然后拉着酆庭钰的衣领子不松手，一个劲地往酆庭钰身后躲。
酆庭钰一头雾水，倒是旁观的贺宜和陆姗，顺着虞昭的眼神看过去，就看到坐在凳子上的张慨已经死了。
歪斜着身体，眼球瞪出了眼眶，黑眼珠缩小到只有绿豆那么大，脸上、脖子上都有细小但深的伤口，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
这还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是，在张慨的嘴边有一圈的黑色毛发，而他的伤口里正在缓缓向外长出这样的毛发。
酆庭钰后知后觉地看过去，在满心疑惑的同时，看到了对面，粘在宿舍门后面的那扇全身镜上。
虞昭扣玻璃时留下的血迹组成了一只体态高贵优美的天鹅。
第22章
张慨尸体对虞昭的冲击似乎很大，可明明郑骏死的时候，她直面郑骏的死亡，也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惊恐。
虞昭是第一次面对玩家的死亡，情绪激动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们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一直到现在，他们都已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