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墩满心不乐意地从自己包里摸出个大手电,然后把包裹抱在怀里,生怕别人抢似的。
瘦高女人也懒得跟他费口舌,径直去把其他人的装备搜刮来,找出全部的照明设备汇集到一块。十几个手电的光亮堪比车厢灯光,楚舟生怕朝天照的亮光不够显眼,提起小胖墩那个大号手电三百六十度循环转了几圈,小胖墩的眼珠子仿佛长在了他身上,看得楚舟脊背直冒凉气。
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好几圈又绕回到原地,轻古来了脾气,从重伤员包里找出两把砍刀,反身回到车灯全坏的车厢里,三下五除二把好好一节车厢拆成了废铁。
小可噤若寒蝉蹲旁边干瞪眼,过了会儿,他弱弱地叫了声:“姑奶奶。”
轻古双手持刀,杀气腾腾地:“嗯?”
小可紧张地咽咽口水:“那个,我,我怎么觉着您离我有点远了呢。”
轻古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看他的眼神更凶了。
小可差点又跪了:“就是,您上车的时候我瞧着离我没多远,可现在,我觉着您离我挺老远的。”
轻古从车上飞下来,仰头看看车:“车不就在那么。”
小可苦着脸:“您再瞧瞧离我多远呐。”
轻古一看之下立马发现了问题,她上车时小可就在车跟前,为免再上演一次来回掰脚的人间惨剧,轻古让他带着俩伤员在下面待着,可这会儿他们仨离车厢得有四五十米了。
这是车厢在反向移动还是车轨在悄无声息向前滑行?
轻古眯起眼,她终于明白车下那些人为什么会不见了,甭管哪个在动都会让车上车下的两拨人越来越远,想找到失踪那些人,沿着车轨往前快走就成。
“姑奶奶,前面有光!”
小可的呼声得到了光源的热烈回应,两伙人总算碰头了。
没等双方讲述各自的经历呢,轻古动动耳朵,哗啦啦的声响让她意识到又一波危险到来了。
她当机立断下达命令:“赶紧把他们都弄醒,无论什么手法。”
瘦高女人最先回应,噼里啪啦的耳光声立时响彻整个车道。
沉易方等人不太下得去手,正磨蹭着,一节车厢疾驰而来,眼瞅要将众人全部碾成肉饼。如果是他们乘坐的车厢,人贴在两边勉强还躲得过去,可偏偏这节车厢散了架,车体向两边墙壁裂开,几乎刮着墙壁向前驶来,锋利的断口谁碰谁两半。
壮汉简直要骂娘了:“哪个混蛋设计这么缺德的破车!”
用牙签扎醒一位的小可幽幽接话:“姑奶奶砍得。”
壮汉:“……我什么都没说……哎哎哎救命啊!”
他的尖叫给本就紧张到极点的气氛又增添几分恐怖,众人下意识看过去,只见壮汉拔地而起,像个破布袋子一样掉在了大敞四开的车厢上。
轻古只思考了一秒就放弃逼停列车的想法,反正他们也不能长久地留在车轨上,倒不如搭这一般顺风车。只是顺风车不是什么人都上得去的,于是姑奶奶只能扔包似的把这些上不去的人全都扔上去,刚被打醒、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的人们又一次摔晕过去,这次没人提供叫醒服务了。
成功上车的众人惊魂未定,壮汉看看连个扶手都没有的光板车,脸皱成了包子褶:“您这拆得也太彻底了,连个抓的地儿都没给留,这要是突然停车,咱都得飞出去。”
轻古左右瞅瞅:“你们有刀吗?”
清醒的人里一半点头一半摇头,毫无疑问,摇头的都是她的小跟班。
轻古接过壮汉的刀,往地上一插。单薄的刀锋立刻刺穿厚厚的钢板,只余一截刀柄。
壮汉哆嗦着抱住“扶手”,再没半句废话。
把其他人固定好,轻古徒手在车身上掏了俩眼儿,把沉易方贡献的牵引绳穿过去,一头系沉易方一头系楚舟,至于小可,好歹是个千年老鬼,有准备之下飞出去的概率还是很低的。
破车一路飞驰,不知走了多远,车速居然一点点减慢了,前方骤然亮起,一座现代化车站出现在众人眼前。
身穿制服的车站工作人员脸上的微笑在看见车厢的惨状后僵住了,还是楚舟主动念出他手上的牌子:“第五级考核休息区接待处,哟,这就通过第五级了?毫无难度嘛。”
其余人也没想到稀里糊涂就能通过第五级考核,一个个迅速从或颓废或迷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精神抖擞想下车,可他们拔不出自己的刀。
姑奶奶向来不提供售后服务,所以拔刀这事成了小可的体力活儿。见识过小可战斗力的这些人又一次对他投来仰望大佬的崇拜目光。
被专车送到第五级休息区的沉易方带着楚舟和小可直奔积分兑换区,手电打火机绳索等基础设备一样备上几份,崴脚外加被虫咬的小可额外又多买了份药品。虽说从考核中出来后他身上的伤便不药而愈了,但谁能保证在考核过程中不需要包扎和救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