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数不胜数。
可惜他传下来的东西如沧海一粟,但每次问世,无不是血雨腥风,他所做的最有名的一件法器是一块佛牌。
也就是魏韵雪手里的这个。
“之庭,这个东西……”于是时辞年开口了,他的意思很直白,魏家倒了,而这个落魄的小少爷有这等宝物,不如一抢了之。
邢之庭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捻了捻大拇指上的黑欧珀戒指,没有出声。
魏韵雪其实早就醒了,睫毛悄咪咪地颤动,他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两个坏蛋密谋偷自己东西的时候睁眼。
他还以为这个邢二爷是个好人!
没想到和那个邢梓轩是一丘之貉!一个好色,一个贪财!
邢之庭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的眸色很浅,有一种近乎无情的剥离感,就像悬在空中审度着人类一样。
时辞年立刻就闭嘴了,他们这在北平长大的一代,没有一个没挨过邢之庭的拳头。
别看他现在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在小时候活脱脱一小霸王,有人招惹他,他就把人按在其父母跟前打,愣是没一个人敢劝。
后来长大了,去军队里操练了一番,脾气一下子全收了,从“邢老二”变成了“邢二爷”。
但积威甚重,现在一批当权的,政军工商的领头人没有一个没被揍过。
就连时辞年也一样,虽然年长于邢之庭,近些年两人合作也算热络,也就敢打打嘴炮,在正式场合但丝毫不敢落邢二爷的面子。
一方面是小时候被抽的心里阴影,一方面是这家伙手里有实权啊!说不定一个不留神骨头渣子都不剩。
邢之庭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睫毛一颤一颤的魏韵雪,半响开口了,“来谈谈吧!”
魏韵雪不理,依旧平躺着一动不动。
于是两人开始僵持下来。
其实魏韵雪有一点点紧张,但想着敌不动我不动,大不了鱼死网破,也就平静下来,继续和邢之庭打拉锯战。
时辞年耐不住性子,走到床边想把这个装迷的小少爷给拉起来,没想到魏韵雪反应更快,咻一下坐了起来。
把被子裹得紧紧的,就露出一双黑而亮的眼睛,缩到床脚上,小心翼翼地观察面前的两个男人。
看起来像个放大版的白色三角粽。
“怎么?想直接抢啊?邢二爷。”魏韵雪丝毫不客气,语气是十足的奚落,就算家里面落魄了,他的少爷脾气也丝毫没有落下。
邢之庭有些走神,看着在他床上还支楞起来的魏韵雪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自己救他,连床都被他霸占去了,这人怎么还这么硬气。
“邢二爷?”魏韵雪盯着男人优越到有些冲击力的脸,警惕地重复了一遍。
时辞年见邢之庭没说话,一脸不怀好意地搭话,“魏小少爷,我是时辞年,很高兴认识你。”仿佛刚刚密谋抢魏韵雪东西的不是他一样。
“我知道你。”魏韵雪没好气的呛声,时辞年这个老狐狸,整个北平谁不知道他,背靠着时家,不仅是个医生,还是个珠宝贩子。
曾经坑过他好大一笔钱!
魏韵雪曾经在拍卖场相中一块钻石胸针,仗着魏家的影响力,大家看着魏韵雪势在必得的姿态,便没有了在竞价的意思。
但偏偏有个不长眼的。
那次拍卖会时辞年没去,让助理去拍一个钻石胸针,在他看来那个胸针没什么收藏价值的,但奈何家里老太太喜欢,也就随意签了个支票,让助理去买回家孝敬母亲。
结果,助理在参拍途中打电话说,价格比预期要高,问要不要跟。时辞年在了解到是魏小少爷在拍也就让助理收手了。
那时胸针的价格已经很高了。
本来魏韵雪最后拿到了胸针,扬眉吐气心情很爽,但有一起玩的人告诉他,刚刚和他竞拍的珠宝商人时辞年,可能是做局抬价,他被骗了。
魏韵雪那叫一个气,叫嚣着要到时家把那个人押回来,但被魏老爷子拦了下来,小少爷何曾受过这样的亏,一连几天都没好好吃饭。
魏家虽然有钱但在北平这样一个扔一块砖就可以砸倒一片世家的地方,显然有些不够看,时家不偏不倚算世家中的一个。
于是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魏韵雪和时辞年的梁子算是结下来了。
但时辞年不知道啊!
他哪知道什么地方惹到了这个小少爷,怎么连个好脸色都不给他。
魏韵雪气得磨牙,这个狗东西还装着不知道。
“钻石胸针,三陆洋行。”
这下子轮到时辞年不解了,他怎么记得当时把东西让给这个小少爷了。
魏韵雪重重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想和时辞年说话。
“我知道你们想要佛牌,我也可以给你们。”魏韵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