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虚空中铮的一下一个声调的破碎,邢之庭可以感受到自己鼓动的心跳和骤然发麻的右手。
魏韵雪的手很软,像白玉一样柔润,白皙修长,又恰当好处,邢之庭可以正好把他的手包在里面。
邢之庭不争气地回握住他的手,他宽大的手掌有一些经年累月的茧子,让魏韵雪在轻微的刺痛的同时,又发现了不对劲儿。
确实,没有人可以拒绝魏韵雪的示好。
但魏韵雪突然有些懊恼,这就好像自己被拿捏住了一样。
明明是邢之庭应该被他拿捏才对,于是他使用了巧劲儿把手给抽了回来。
邢之庭将手拢起来,似乎在流连刚刚手中细软的温度,一时间有些怔然。
是魏韵雪首先打破了沉默,他的话题跳转的有些突兀,他问:“二爷,明天什么时候去见我父亲?”
“不知道能不能给我派辆车?”
邢之庭知道,魏韵雪和父亲的关系很好,魏老爷子把魏韵雪当宝贝供着,魏韵雪当然也对魏老爷子有着莫大的孺慕之情。
这样一个刁蛮矜贵的小少爷就因为父亲而被邢梓轩给拿住了。
夜极静,护卫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队,连大部分灯笼烛火都被熄灭了,只留下了一两盏夜灯,偶尔振起一阵风,裹挟着魏韵雪有些单薄的外衣。
邢之庭把外套脱了下来,盖到了魏韵雪身上说,“明天我会来接你。”
衣服很大,上面悬挂着各种各样的金属制勋章,肩章上明晃晃是一颗五角星和橄榄枝一样的图案。
魏韵雪眼中滑过一丝异色,这人怎么像个孔雀一样把自己身上挂得满满当当的,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到一样。
况且,这衣服上挂的东西,是别人几辈子都换不来的,现在就轻轻巧巧扔给了一个就认识几天的人。
虽然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实质作用,但这种举动确实十足轻浮。
“谢谢二爷。”魏韵雪将衣服裹起来,表现得没有任何不对。
接着他又说,“明天洗了给您送过去。”
邢之庭终于有所反应了,那双眼睛深而黑,就像在自己领地懒洋洋巡视的狮子,他开口:“我也就大你几岁。”
看着魏韵雪眼睛里缓缓探出了一个问号,他又说:“你不用对我太客气。”
“那……”魏韵雪迟钝了一下。
邢之庭没回话,好脾气地揉了揉魏韵雪柔软地头发,沉默一会儿说,“你早点休息吧!”
邢之庭走后,这种有些暧昧的气氛也没有消散。
魏韵雪仰躺在床上,邢之庭给他披的衣服被他随意地丢弃在一边,他用枕头捂住口鼻无声静止了一瞬,又恢复了平静。
他斜眼瞅了一眼被他扔在一边却还是直挺挺的外套,厌恶到想把它推到地上踩上两脚。
但看到上面沉甸甸功勋的重量,叹了口气,把枕头扔到地上泄愤。
先假设这个枕头是邢之庭!
一通发泄之后,才蹦蹦哒哒地从床上跳了下去。
在一阵翻找后从隐蔽的角落翻出一个包裹,里面有一个很小的香炉。
他有些怜爱地用浸了水的丝巾擦拭,这个香炉看起很不一般,由裂冰纹陶瓷和青铜拼接而成,通体成元宝形状。
“可能快能用到它了吧?”魏韵雪眯着眼睛,像是陷入了某种幻觉。
一晚上光怪陆离,到了很晚才入眠。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魏韵雪就被邢之庭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魏韵雪起床气比较严重,先是发了一通火,察觉到眼前的人是邢之庭才堪堪忍住火。
不情不愿地洗漱完,像游魂一样飘下楼,但还是困,吃着吃着饭,脸都快摔到碗里面了。
邢子庭在一旁把最后一口鲍鱼海参海鲜粥用完,才来着手“料理”某个趴在餐桌上睡觉的韵雪同志。
邢之庭在军营里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手底下有个军官,平常带队训练的时候,一个一个士兵精神抖擞,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个人一样死气沉沉的。
眼看魏韵雪就要从椅子上滑下去了,邢之庭起身将自己的椅子拉了过来,提溜着魏韵雪的胳膊把他放回了椅子。
魏韵雪还在犯困,他昨晚可以说是一晚都没睡,现在干什么事都没劲儿。眼睛微眯着,好像在说,求求你了,让我睡一会儿吧!
邢之庭拿他没辙儿,亲自把拉斯维加斯牛排切好了,一块一块叉好了送到魏韵雪嘴巴。
魏韵雪闭着眼睛张着嘴,倒还真把一顿早餐给用完了。
像邢之庭这种人,出行通常是有保镖和司机伴同,这次他轻装上阵,就只带了一个司机。
低调的别克40系轿车缓缓从车库里开出,司机是一位大叔,他开车好多年了,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