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宿微微笑着,一副好父亲的样子。
庞时严此时已经不带面具,露出一张俊美的脸,听到父亲的话,他垂下眼眸,微微红了脸,并没有否认自己对簌雪的心思。
那骑着马,神采飞扬的女子的容貌,不知道何时开始,竟然烙进了他的心底。
父亲的话让他涌起许多的羞涩,也让他对有了无限的遐想,他相信自己的父亲,也没有去想他们两个之间的沟壑,跪谢他父亲,便转身离开了。
而庞宿,在庞时严离开以后,打开了书房里边的机关,沿着长长的昏暗阶梯,一路走了下去,两旁的壁灯亮了起来,他打开了一道坚硬的石门,而后,进入了一个水牢里边。
簌雪就关在里边。
她半个身子没在水中,半个身子,则在外面。
旁宿尤记得她掉下来的那一天,他安排了四个高手在底下擒她,然而小丫头武功异常高强,四个高手都被她所伤,要不是她身上中了毒,严宿也不至于这么轻易的抓住她。
而今,她浑身湿透,四肢被绑在刑架之上,为了防止她逃跑,庞宿将她的手筋挑断,如今簌雪两处手腕都是伤,头低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晕了过去了。
庞宿本来还想着,砍下一个手指头给西玉长公主看看,奈何他儿子,对这小丫头有点心思。
他已经承诺过他,不想自己作为一个父亲失诺,所以,暂时放过这个好命的丫头一马。
不过……
庞宿还是让人把架子在远处转了几圈,簌雪被水呛醒,一双清冷的眼睛,冷冷的看着他。
“我落到你的手里,我自认倒霉,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这水有问题,簌雪掉下来落进水里后,便不能视物,如今也只能靠着声音,辨认庞宿的方向。
眼前模模糊糊的,只有一道看不真切的影子。
簌雪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又眨了眨,终究还是无法看清楚自己身处何处,只能依靠听力判断,自己在一个水池里边。
庞宿哈哈哈大笑道:“小丫头果然如你母亲一般硬气,可惜,再硬气也没什么用,如今你武功被废,这里隐蔽非常,压根不可能有人找得到这里,西玉长公主想要救你,只能拿自己来换。”
簌雪没搭他。
庞宿继续言语刺激她,道:“当然,这一次,我可不想让她死,西玉长公主貌倾天下,能文善武,本官可不想她死,如今有她女儿在我手中,就不怕她不从了我,你说,到底是她的女儿重要,还是,她的清白重要……”
“她若从了我,很快,她就是新朝的皇后。”
簌雪没想到他打的主意竟是这样,她咬牙切齿:“你痴心妄想。”
庞宿眼底带着阴鸷:“是不是痴心妄想,你很快就知道了。”
说完,他便放肆的,哈哈大笑的离去。
留下簌雪还在刑架之上。
这里的水异常的冰冷,而更加冷的,是簌雪的手脚。
她在心中默念。
娘亲啊娘亲,我废了这么大的周章来找你,你可一定不要,不要中了他的圈套。
“陛下,长公主,外面有人送来了这个。”
纪时谨跟西玉长公主正在头疼如何寻找女儿的下落的时候,陈大跑了进来,呈上来一封信,以及一个锦盒。
纪时谨打开了信,上边写着,要用长公主交换簌雪。
西玉长公主打开锦盒,看到里边是一个带血的手指的时,手一抖,那锦盒就掉到了地上,滚落的沾了一地的血。
她险些晕了过去。
纪时谨连忙扶住她,扶着她去一旁坐下。
西玉长公主缓了一会儿,知道信中内容以后,当即就说道:“我马上就去把雪儿换回来。”
纪时谨却冷肃眉眼,摁住她往外冲的动作,冷静的说:“这手指不是雪儿的,虽然很像,但是雪儿的手平日护得当,只有一些因为练武导致的细茧,而这个手指,更像是一个下等丫鬟的手指。”
西玉长公主闻言,方才慌乱的心,这才平静少许。
然而不见女儿下落,终究让她愧疚万分,平日里素来要强的她,此时眼泪不停的往下滚落。
“要不是为了救我,雪儿不会失踪,而我,从来没有尽过母亲的责任,九命族人残忍非常,不知道他们到底会怎么折磨她。”
而她的女儿,却在救她之前,为她拿回了月来城。如今他们就便是退到了月来城中。
纪时谨看着西玉长公主愧疚的样子,想要圈住她,给予她安抚,而后最终,手在半空中停顿片刻以后,他声音有些干巴巴的道:“至少目前,他们没有对雪儿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