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长辈大眼瞪小眼没僵持几秒,方会凌及时站出来,好声打起圆场:“妈,爸,你们都冷静一下。方晏舟,我来问你吧。”
方晏舟:“你要问什么?”
方会凌:“你有打开过谈姐姐过年时送给爸的那盒茶吗?”
难道是撒毒时被什么人发现或留下指纹了?是王姨?以防万一,方晏舟答得谨慎:“好像是打开过,因为对谈茵妹妹买的茶很好奇,后来想给……方董买茶叶时参考了一下。怎么了?”
“这么说你是在送茶叶的前几天打开的?”
“有什么问题吗?”
“前不久,爸在外面会客时突然昏厥,我个人想得比较多,所以让他临时做了检查,结果显示是中毒,由于长期微量摄入导致的毒素堆积所导致。算算时间,就是从你送茶那时候开始的。我和谈姐姐一直都在一起,她当时送的茶是我们一起挑的,不会有错。怎么在你看了之后就检测出毒素了呢?”方会凌的言辞不算犀利,但意有所指,导致听在耳朵里杀伤力格外大。
邹行雪惊愕地瞪大双眼紧盯着自己引以为豪的养子,面色转白。再慌忙将方才怒气冲冲的丈夫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话音发着抖:“中毒?这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方永忠的怒气被妻子的担忧浇灭大半,他掩饰地咳嗽一声,视线瞥向别处。夫妻恩爱多年,邹行雪那么了解他,这接二连三的小动作明显是肯定事实并且心虚的表现——所以女儿说得都是真的!
方晏舟藏在背后的手默默攥成拳。
方会凌在说谎。他当时一共下了两份毒,谈茵送的那份茶方永忠很少喝,因为声称是好茶所以使用分量上格外克制。另一份有毒的茶是在一个小罐里,这份比较常喝,是为了让方永忠倒得更快,等人倒了,茶也喝完了,谈茵送的那盒便成了仅剩的唯一证据。
而他给方永忠送茶一是为了打掩护,二是为了在方永忠这刷刷好感,在那之前,毒早下几个月了,不可能和他的时间重叠。
但那又怎么样?他现在应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就无法反驳其中纰漏,这口黑锅无论怎么甩都一定会扣在他头上。
方会凌,真是玩得好一出混淆视听。
“我不知道这件事,b……方董也没和我说。我送茶只是想着方董会喜欢,当时还特意问了懂行的朋友哪种茶好,他可以给我作证。至于下毒更是无稽之谈,他对我恩重如山,我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方晏舟说得振振有辞,那张端正的面容此时似乎因为被冤枉隐有难过之意。
还在嘴硬。
方会凌从桌上拿起今天好的档案袋,慢条斯地一张张抽出,道:“不承认不要紧,还有别的。前几天我负责的项目出了点问题,你应该知道吧?”
“你是说那个睡眠仪?知道,听下面人说起过。听说负责审核的安全员已经被抓走了,好像涉嫌什么罪名。”
“那就好,我以为你这也要嘴硬说不知道呢。”方会凌嘲讽地轻笑一声,将抽出的资料亮在手中:“这次合作,风晟那边共派来两人,不巧,其中一个是我曾经非常讨厌的男同学。产品问题出在初始音频中被植入一段不该存在的噪音,而这在之前的验收中并不存在。好在编码记录有迹可循,查到就是我的这位老同学做的手脚。然而当我和风晟的负责人去联系他的时候——你猜怎么着?”
方晏舟:“……怎么着?”
方会凌:“他消失了。电话打不通,连家人都不知道他的行踪。方晏舟,你猜他在哪里?”
方晏舟无奈道:“我怎么会知道,会凌,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我并没有参与这个项目,也不认识你的这个同学。”
背在身后的拳却攥得更紧。
他能肯定,方会凌找到孙云川了。不,更有可能的是孙云川捡回一条命后主动联系的方会凌。他把证据都及时删除了,后台记录乃至加密几层的编码都不可能找到当初的聊天记录,哪怕孙云川那有截图,也可以说是P的。方会凌不可能有证据,至少不会是铁证。
冷静,必须冷静。
“他发生了车祸住在医院,这小子运气不错,没伤太重,还能说话。他告诉我,车是故意瞅准他过马路的时候撞的,有人要报复他,而买他命的这个人是他领导,因为就是这位领导让他加入这个项目从中捣鬼,为的是损害安盛集团的利益。但是很奇怪,明明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怎么都到买凶杀人这一步了。然后我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