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夏稚从前看书,看见过国外一个学者的调查——国外还蛮喜欢研究这些乱七八糟的现象——说是人类基因进化出来一种机制,就是对一起成长的异性会产生更少的性吸引。
怎么轮到他这里,他突然就不管用了呢?
小夏搞不懂。
难道这个机制只适用于异性,同性没有用?
难道是身体反应太大,导致他迷惑了,其实过了几天就能恢复如常?
应该是这样的吧……
夏稚叹了口气,翻了个面,柔软的黑发落在他眼帘上,偶尔一些耷拉在他浓密卷长的睫毛上,衬得他整个人像是东方的瓷娃娃,忧郁的,惹人心爱的,却也空虚的,只可远观不可触碰。
另一头,说是去卫生间洗手,其实是站在洗手台前,垂眸看着自己右手的陆开疆并没有洗手。
他本就阴沉漆黑的眸子看着手上居然还在流淌的亮色水渍,良久,回过神来时,手已经凑到了鼻尖嗅了嗅。
素来在外杀伐果断,做什么都有明确目标,明确结果,永远事情尽在掌握的陆二爷感到自己今天出了点儿差错。
分明很快就检查完的事情。
他怎么就控制着小乖的腰不许他跑,然后不停的,一直一直……
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饱饭的乞丐,一朝得了碗面条,便筷子都不要了,直接用手疯狂在碗里挖食吃,好像底下的底下对他有多大的吸引力似的,光吃是不够的,于是弄得到处都是汤汁。
这是正经哥哥该做的吗?
小乖会怎么想他?
觉得自己欺负他,觉得自己对他不够尊重,那可怎么办?他真是百口莫辩。
陆开疆得洗手了,洗完才好出去哄哄他的夏稚。
夏稚肯定这会儿不开心,好像刚才都哭了。
是该洗洗出去。
可是……
——洗了是不是有些可惜?
又是一闪而过的可怕念头。
陆开疆无视自己身体,那企图控制右手去对不该起兴之处行贿的渴望,毅然洗手,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感觉不太明显,便急着出去哄夏稚。
谁知道一开门,夏稚根本不在,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铺,还有那灰色床单上点点圆形水渍,陆二爷莫名松了口气。
但立马又听陆二爷‘啧’了一声,从床底下捡起来夏稚的底裤来。
——丢三落四。
这是陆二爷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则是:这会不会是又一次故意呢?
虽然这些事情放在一起,其实都不算什么,可偏偏他昨儿才听夏稚说理想型就是自己……
凡事思虑缜密的陆开疆不是头一回在夏稚这位小老弟身上感受捉摸不透这种感觉。
他即觉得困惑,又毫无抗拒,隐隐或许还有点儿说不清楚的心跳加速,对可能出现的改变充满隐秘的期待。
他甚至不自觉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手指头微微颤了颤,好似还在那神仙窟似的地方胡作非为……
第14章
夏稚是晚上六点多醒来的。
楼下又是吵吵嚷嚷的不知道为什么闹起来。
他头疼欲裂,既着急想要下楼去看看怎么回事,却又动弹不得,口干舌燥,好不容易伸长了手去拍了拍床头旁边的铃铛,一个十来岁的,身穿深蓝色马甲,剃着清爽短发的小少年立马拿了钥匙开门进来。
这小少年的姐姐原先是专门伺候夏三的丫头。
年纪稍微大一点后,就回家嫁人,把自己的职位让给了亲弟弟木头。
原本这不符合规矩,但夏家本来就不像旁的世家大族规矩冗杂繁多,夏老爷子的规矩就是规矩,大手一挥,同意了那丫头的请求,于是这叫做木头的小孩就从六岁起跟着夏稚了。
夏稚平日里事儿少,基本上只有上学需要准备课本的时候让木头帮忙收拾,其他时候都自个儿做,让木头一边儿玩去。
但随着木头如今也十二岁了,再过两年家里都要给他找婆姨了,木头便频繁出现在夏稚身边,总是抢着干活,大约是想着结婚的时候,他身为主家能多给些打赏。
“楼下都是谁啊?”夏稚艰难的开口说话。
木头顶着一个圆溜溜的脑袋,看三少爷的眼神总是多几分羞涩,不大敢总盯着,这会儿进来后也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呆呆站着,不知道做什么,听见三少爷问话,才连忙回答:“是大小姐和姑爷回来了,哦,还有个自称徐伯的老人在楼下,说是咱们家欺人太盛,非要见三爷您,但是二少爷说您不在,徐伯就坐下不打算走了。”
“徐伯是谁啊?”夏稚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没有印象,也就不去想了,而是笑着惊喜道,“大姐他们怎么回来了?”
木头很是拘束严肃的等着三少爷发号施令,但半天也没有听见什么命令,只是一串的疑问句,他不敢乱说话,便又悄悄抬起眼睛去看三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