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许时痛到浑身发颤。
面上的血色急速退散，他紧咬着牙关，连基本的痛呼都被面前的催促指令剥夺，只能像个被牵线的木偶承受着来自2506口中的总部给予的惩罚。
2506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它感知不到痛，只知道的自己的虚体在发抖，崭新的外壳遍布黑痕浓烟。
要坏掉了，它想。
在意识迷离之际，温许时腿一软，直直往前倒，昏沉的头重重砸在浴室的地板上。
‘砰——’
溅起的水花落在温许时半阖的双眼上，混杂着冷汗的水珠顺着鼻梁又融进地面。
吵闹的2506归于平静，与它的宿主一起陷入了充满颤栗的沉睡中。
“编号2506陷入休眠状态，编号wxs催促指令已接收，启动二级任务准则，请总部批准。”
“请求已接收，批准。”
“编号0032介入任务，绑定宿主温许时。”
“暴君资料入库中，资料入库受阻，暴君郁迟位置已暴露。”
……
梁格拉紧帽檐，拨开面前的特工，眯着眼盯着不远处的beta。
“待会钟慕进小巷的时候通知二队放人。”
身旁的特工一愣，问道：“为什么要放钟慕，抓到他就能逼问出皇储的位置，小公爵不是让我们务必把人抓回来吗？”
钟慕就是郁迟的心腹。
“你看他手里拿着什么。”梁格说。
身旁的特工下意识的望向钟慕右手攥紧的东西。
“信号弹！”
梁格点头，吩咐道：“是特制的，他和皇室联络根本用不着信号弹，能联络的只有藏在外面的皇储。”
一般来说，现在这种较为明显的信号弹是不会被用来联络人的。
除非对方被困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而钟慕恰好需要通知这位被困住的人。
远处的钟慕买下一块烧饼，边吃边拐进小巷，手腕上手环嘀嘀两声。
他不甚在意的轻点屏幕。
一闪而过的数值悄悄下降，握在手心的东西被他刻意扔进墙角。
“钟慕不见了！”
……
“小公爵出事了！”
今夜的别墅区灯火通明，原因是温许时不省人事的倒在了浴室门口。
温华章赶过来的时候，温许时已经被人安顿在了室内泳池隔壁的休息室里，面色惨白如纸。
“谁干的！”温华章的拐杖重重砸在地毯上，沉闷的敲击声令人胆颤，“高楠。”
“在。”高楠是个beta，前不久刚被温华章调过来照顾温许时。
可惜还没照顾两天，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他垂着头，竭力压下心底的恐慌。
不过好在温华章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调监控，360度的都要。”
“稍等。”高楠接过佣人递来的电子设备，矮身坐在椅子上，仔细的调取温许时浴室外面的监控。
温华章面色极其难看，对着一众医护问道：“阿旭怎么样，他从研究所出来身体就大不如前。”
为首的家庭医生直起身子，恭敬道：“小公爵或许是触电，但检查结果显示身体各处并没有损坏，我们需要知道小公爵出事前后的事情。”
“触电？”温华章攥着温许时的手背，花白的眉毛紧皱，“谁在这边照顾的，出来。”
闻言，沉默良久的男佣战战兢兢举起手，声线不稳：“小公爵进浴室前是好好的，还吩咐人给阿池送衣服，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倒下了。”
“我们发现的时候，小公爵的衣服的都已经换好了，半个身子倒在浴室外，想来是洗完了不知道怎么就触电倒在外面的。”
温华章冷哼一声，话里的谴责不加掩饰：“人就在跟前，还能不知道？照这样下去，阿旭哪天死在家里都没人能发现。”
“触电，他触哪门子的电！”
男佣冷汗淋漓，大气不敢出。
高楠放大监控，声音发虚：“老公爵，监控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进了小公爵的浴室监控就被挡住了。”
“重新录取到的画面就转到了小公爵倒在浴室门口那段。”
第33章 很干净
床上的青年睡得不安稳, 低垂的长睫颤动，像是梦魇。
苍白的嘴唇微张，隐约还能听见个别类似数字的字眼。
温华章俯身凑到他跟前, 侧耳聆听, 身旁的人极有眼色的停下手里的动作。
“5……3……03……”
模糊的字眼让温华章眉头紧皱, 他直起身子把温许时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些，手掌下意识的轻拍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