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择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渐渐地听到一个人唇齿不清的声音嘶哑地问他,“你没事吧。”
中年男人的模样,面目狰狞,只是眉眼间可以看出英气,面部轮廓有些强烈的线条感,左侧下颌边缘有一颗黑痣,即使蹲伏在地上,他的腰背依旧挺直。
江择言吞咽着喉间,颤声喊道,“爸。”
与他的呼唤声同时传来的是一声闷哼。
深夜间,江择言磁性的嗓音让孟轻依实在抵不过困意,她的鼻尖突然磕在男人坚硬的锁骨上,红了。
或许是因为太疼,她的睫毛根部沾上了湿意。
“困了?”江择言蹭了蹭她的鼻尖问道,“那睡觉吧,好不好?改天再说?”
孟轻依点着头地回应着他,转身间喃喃地说了一句什么,江择言只听清了“看谁”两个字,不想闹她,就猜测着她是想去看爷爷奶奶。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两个人随着对方的一呼后一吸。
江择言落了一枚轻吻在孟轻依的头顶,却没能注意到她散落在耳下的头发上晕湿深染一片。
第42章 讨糖
第二天清晨,江择言晨跑时特意去趟孟家,帮孟轻依取了换洗的衣物和她的化妆包,回来后又给她准备了早餐。
待他进入卧室想要叫她起床时,却听见孟轻依正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地跟着自己的手机闹铃嘟囔,
“唉嗨唉嗨呦
大棉袄来二棉裤
里头是羊皮外面裹着布
哪怕外面零下四五十度
穿上它咋冷咱也不打怵
开山劈岭伐大树
这就是我说的劳动保护
唉嗨唉嗨呀”
当年赵本山老师在春晚上表演的明明是热闹欢快的东北民族风歌曲,可此刻从孟轻依嘴里唱出来却像是催眠曲一样,丝毫没能起到唤醒她的作用。
江择言躺在床上,从背后把孟轻依捞到自己怀里,密密麻麻的亲吻落在她的耳后,痒得她不停地扭动着身子,眼皮抖了抖,还是不愿抬起。
孟轻依赖床的毛病江择言老早就领教过,她要是没睡到自然醒,不管你怎么闹她,她都能忍耐,朦胧间等着再次深度入睡。
除非……
江择言蹭着她的耳尖,热气萦绕地暧昧,“依依,你要是不实在不想起,就别起了,咱俩做”他停顿一下才又说道,“爱做的事吧,反正我今天休息,我可以替你请假,你觉得……”
他的话音未落,孟轻依就腾一下地从床上跳到了地面上,背对着他胡乱地套上上衣,一声不吭地走出房间。
拖鞋与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江择言不用看就知道,她此刻正撅着薄唇,眉头紧皱,肯定还会在心里腹诽着自己。
他也从床上起来跟她走了出去,依靠在客厅的沙发扶手上,双臂环绕抱在胸前,看着她一脸倦怠地走进卫生间,睡眼惺忪地站在镜子前,连头都懒得抬起。
在这个世界上能让孟轻依恼气的事不多,觉睡不够可以算做一个。
而在这个世界上能让她自主起床的外界干扰很少,江择言的不正经的耳边话永远屡试不爽。
满心不悦的她耷拉着脑袋,挣扎半分最后气鼓鼓地叫了一声,“阿择。”
江择言勾了勾嘴角,早就知道她会这样,于是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
替她挤好牙膏,然后把牙刷放进她的嘴巴里,动作轻柔地上下活动着手臂,充当她的人肉手动牙刷。
帮她洗漱完毕后,又给她换上了干净好看的明黄色吊带长裙。
好不容易哄着她自己化上了妆,他也没有离开,一直陪在她身边,时不时还献吻一枚,顺便夸奖她的美貌。
孟轻依彻底被他降服地没有了脾气,美滋滋地对着镜子开始更加用心的打扮着自己。
两个人吃完早饭,江择言驱车把孟轻依送到七院门口,她迟迟不肯下车,厚着脸皮跟他讨要糖吃。
“阿择,我要吃糖~”她平时清脆的嗓音带了些娇滴滴的嗲意。
平日里江择言根本不会控制孟轻依摄入糖的含量,她莫名其妙的撒娇让他觉得有趣至极,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离她打卡的时间还来得及,他便陪着她继续逗趣。
“不行。”他捏了捏她的鼻尖说道。
听他拒绝,孟轻依的眼中露出一抹狡黠,眨了眨睫毛,慢慢地凑到江择言面前蹭着他的鼻尖说道,“就给我吃一块吧,好不好?”
江择言似乎觉得她还不够娇,唇贴着她的唇,坏坏地反问道,“那我把你一块吃了,好不好?”
按往常他如此打诨孟轻依早就红了脸,还会佯装生气地想要快点从他身边逃离,眼下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谁吃谁还不知道呢。”
江择言被她逗笑,揉了揉她的头,从储物箱里拿出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剥下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