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最后顾琅言都有点意识不清了,瓶子扶着他坐上车,他撑着头低声喘息,夜色正浓,黑得看不到尽头,他只看了两眼就收回目光,“瓶子,几点了?”
“哥,快一点了。”瓶子给他拧开一瓶矿泉水,顾琅言捏着瓶身粗暴地喝了两口。
他抹了一把嘴上的水痕,“回酒店吧。”
“好,哥你坐稳了哈。”瓶子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顾琅言讨厌黑夜,但他又只有在黑夜才能畅快肆意地露出这张脸,他把车窗放下,任由晚风扑在自己的脸上,稍微清醒了点。
“几点的机票?”
“晴晴订的下午三点的机票,哥,你回江云干嘛啊,也待不了几天就又要飞去枫城了,多折腾啊。”
七月的最后一场演唱会开在枫城,直接从申城飞枫城明明更方便。
“你不想回家啊?”顾琅言轻而短促地笑了一声,“江云是我家啊,我想回去待两天。”
瓶子没再说什么了,“好吧,我就是担心你身体。”
“嗯,我知道。”顾琅言闭上眼,“最近还可以。”
瓶子欲言又止,余光瞟了一眼正在合眼休息的顾琅言,还是没把那句“怎么看你现在都不像还可以的样子”给说出来。
回到酒店后,顾琅言反而不困了,他洗完澡坐在沙发上,酒店淡黄色的氛围灯洒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在这种柔和的氛围下心中一股冲动在疯狂叫嚣着,他每到夜晚就没办法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前几年刚出道每天都忙得团团转,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出了一些问题,直到问题越来越严重,严重到他无法忽视的时候,似乎就已经没有任何解决、挽回的措施了。
顾琅言其实挺不想因为这种事去看医生,也觉得这未必是件坏事。
至少在这个圈子里,能控制自己的欲望或许才是保持本心的唯一办法。
可此时此刻,他在想到陆祺后,竟然久违地再次有了些冲动,只是这种呼之欲出的感觉,转瞬即逝。
*
陆祺还没从前几天的宿醉中缓过来,就又被陈知行喊出来叙旧了。
他在之前从未有过这么高频率的喝酒,自从和顾琅言重逢之后,一切都像脱缰的野马,再也不受控制了。
不过这次不是来喝酒的,陈知行前阵子在忙分店的事,好不容易有空,缠着陆祺让他给自己做饭。
陈知行早早就来陆祺家了,大包小包买了一堆菜,整整齐齐摆在厨房,陆祺挑了几样简单炒了几盘菜,从厨房出来看见陈知行正在倒啤酒。
“你是来吃饭还是来喝酒的?”陆祺不耐道,“你天天这么喝酒身体能受得了吗?”
陈知行一脸得意,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哥们身体好着呢。”
“那你自己喝吧,我不喝。”
“别啊,我都拿来了。”
“前几天跟姜以泽出去喝太多了,到现在没缓过来呢。”
陈知行不情不愿地“呿”了一声,“能跟他喝不能跟我喝是吧?还是不是兄弟了。”
陆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不喝……现在胃还难受呢。”
他都这么说了陈知行也不能再逼他了,只是无奈道:“算了,那我自己喝。”
两人边吃饭边聊天,正好顺嘴聊到姜以泽孩子要出生的事儿,陈知行深沉地叹了口气:“岁月不饶人啊,转眼咱们这个年纪都要当爹了。”
“愁啊……真愁人。”陈知行语气幽幽。
陆祺挑眉看他:“你愁什么,你连对象都没有。”
“说了你也不懂。”
“那你别说,我不想听。”
“诶,别啊,你怎么这么冷漠无情。”
陈知行掏出打火机要点烟,被陆祺拦住了:“你要抽烟出去抽,别在我家。”
陈知行讪讪地收回烟,“我妈又开始逼我相亲了。每天见两个,说一直见到我收心为止。”
陈知行倒苦水似的,“我才多大啊,干嘛要这么早结婚生孩子,而且我也不喜欢小孩,更不想结婚。”
陈知行这几年谈过不少恋爱,但都是点到即止,每次分手也不见得他有多难过,更像是逢场作戏、你情我愿的玩一玩。
陆祺对他这种感情态度不是很赞成,但陈知行有分寸,不瞎搞,他自然不会点评什么。
“乔姨也是想让你收收心,在她眼里啊,你就是那种玩弄女孩感情的人渣败类。”陆祺毫不客气道,“我觉得你还是得好好跟她聊一聊。”
“我不跟她聊,每次说得好好的她就急眼。”陈知行不情不愿道,“再说了,我这酒吧开得好好的,明年打算整两家分店呢,上哪有功夫谈恋爱。”
“萍姨不催你吗?我看她对你的性取向已经接受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