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香漫延而来,那人混在一群学子中间,眸光清冽望向自己,两人视线隔着百来米相对,他迈着长腿,步履稳健,慢慢靠近。
沉默对视中,心照不宣交换信息。
都对目前书院流言关于自己略有耳闻但毫不在意。
彼此心知肚明所为何事,且不希望事件扩大影响有更多交集。
嗯,很好,目标一致。
以前他毫不起眼,现在方时祺感觉自己肯定能从人群里一眼锁定他。不仅仅因为他自带香气,在自己眼里品相突出。
更因为他带自己体验的切肤之痛让她永生难忘。
得到机会她必定奉还。
梅香随着他走近馥郁浓厚,又跟着他脚步消散,路过他们时,书箱缝隙里线条眼眨动似在偷窥她,她勾唇轻笑,把它吓缩不见。
“当真眉目艳皎月。”魔不在意香味对它有压制和伤害,不吝啬赞美:“不笑亦倾城。”
方时祺此刻突然想明白,并不是她垂涎雍鸣美色,是魔被蛊惑,她是受害者。
作者有话要说:
方时祺:我不好色。
第6章
碍于娘子近日对食物需求量,圆善最近埋头研究各色吃食。
这丫头除字丑以外其他方面都相当优秀。
茶饼酥甜薄脆,精致小巧,色泽金黄,入口即化,茶香浓郁久久不散。
之前方时祺吃时只感觉清香怡人,这会儿入腹却觉得通体舒畅有清心明神之效。
“这微弱的术法……”对魔影响微弱,因此它不屑一顾。
“自然比不得切割神魂之痛。”
方时祺其实别小气特别护短,她听不得别人诋毁在意之人。圆善全心待她,她便真心回赠。
她也特别记仇,雍鸣如此伤她,以后若是有机会定会加倍回赠。
又不是一方在痛,两个感同身受。这嘴仗委实没有必要打,还消耗力气。因此两方沉默休战。
方时祺一如往常,最近几天又恢复养病状态窝在贵妃榻上享受圆善投喂。
躺着吃腻了夜半便腾至屋顶,盘坐在屋檐。
方时祺花瓣眉眼带笑,与墙头行走的黝黑矫健小身影恰巧对上眼,看它震惊炸毛逃窜。
粉白四爪惊慌之下狂奔出残影。
瞧那惊慌小模样,莫名可爱。她坏心憋笑。虽然很想提醒它方向跑反。
这是大象街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小黑猫。
小黑一抬头就闻到熟悉气息,看见她笑盈盈望着自己。
“真是吓半死!”黑猫抱怨着:“妖王大人您明察秋寒,我没有刻意接近只是路过看到,不过时祺坐在屋顶干什么?”
路过巷口,遇到一群穿着盛林书院院服醉鬼。
小黑猫挨着巷边黑暗阴影行走暗叹自己倒霉,决定换一条路。
尽管自己身手矫健熟悉地形,还是收到他们摔酒壶惊吓。
这群学子夜半从酒馆出来在城里游荡,嘴里含混不清戏笑,偶尔冒出一两句清晰醉话,不晓得过没过脑子。
“你不是说要去搭讪么?”一个人拍着另一人头嘲笑。
“你还准备鸿雁传书呢!”另一个回怼。
“哈哈,我用父母名帖给她送了她生辰礼。”一个得意洋洋炫耀。
一个马上打破他幻想:“嗝……快别做梦了,她肯定吃了我送去的糕点,但那么多人,她肯定不记得。”
“那李郎君还送了珍贵玉璧呢!”那才是豪掷千金。
“不都退回了么?”打闹起来,彼此攀比,控制不住,心里话就溜出来:“不识好歹。”
“哈哈,她貌美又如何,身体破败又不好生养,还不知活到哪天呢。”另一个人马上无情嘲讽。
“要我说直接上门提亲,就……嗝,她只能当个妾,我阿娘说。”
大家嬉笑一阵酒壶喝空,身后仆从们一直跟着又给他们拆开一瓶。
只有那个“李郎君”一言不发倚在墙角,面目阴沉,盯着方家大宅,一言不发。
方时祺黝黑眼瞳于暗夜远眺看见街头“寒记粥铺”,小院一片黑暗。不知道明天老板有没有心情开门。
那是大象街头,雍鸣家,一楼是店铺,二楼住人。她住街尾,方家大宅。
以前她很怀疑就寒老板那做生意态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如何维持生活。看来是她心地纯良过分忧心,人家父子俩不靠此业谋生。
幽冷梅香在暗夜包裹住她,现下时节红梅有四五成已经绽放,梅香怡人,等到全开更是盛景。
南北向街道开阔,向北一直可以到梅山顶。
她审视着道路表面,微弱灯火明暗交错间,浮现一条金色符文,自地面铺展,延伸不见尽头贯穿南北,其内缥缈之气流转,神秘壮美。
“我那晚看到这条巨大符文纵贯城市,觉得神奇,凑到近处查看才到这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