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半垂了下眼皮又抬起,墙上的表盘上的时针刚好重叠成一条笔直的线。
他收回视线沉了下肩继续写字,笔尖在纸上簌簌行进了了几字,又停下。
自暴自弃的一脑门戧在写字台面上,长吁短叹了几声后,顾言摸出手机熟练的找到某人的头像后开始编辑:
什么时候回来?
学校晚自习还没结束,路泽就一如往常的不见人了。
编辑框里那几个字迟迟没发送出去,顾言牙疼似的皱着鼻子看了半天。
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怎么说呢,像个查岗的小媳妇。
顾言嫌弃地咦了一声,点住删除键,一溜烟的全清空了。
你字我字反复出现又被删除,顾言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一抬头看见桌上摊开着的错题本,灵机一动,立马举起手机拍了一张,发送了过去。
正切:这题怎么做?
顾言本以为按他同桌的尿性,半个小时以内能回他消息都算好的。
结果他刚把手机放到一旁,却突然嗡响一声,机身贴着木质的桌面把动静传导的格外响。以至于把顾言都吓一跳,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
Z:?
顾言咬着指甲琢磨了半晌这个问号是什么意思,搭眼瞥见自己刚才发的宋阳错题本上的那道题,他“嘶”了一声。
确实是简单了点。
事已至此,顾言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傻,他刷了个鞠躬的表情图,又发:
正切:求指教
屏幕上很快弹出几个字来。
Z:如果这都不会,你就不该来找我。
正切:那找谁?
Z:去医院,挂脑科
顾言:······
可怜宋阳点灯熬油被刁难了几遍的自以为的难题,此时此刻却当成了某人脑袋有病的力证。
而此刻的某人虽然内心万马奔腾,但在潜意识里是认同的,认栽地一边无敌尴尬一边极力装傻。
正切:真不会,就是这个······
顾言编辑了一半,又点开他自己刚随手拍的题面,竭力的在字里行间找点有难度的问题角度,不至于让他看上去真像个智障似的。
正切:就是这个X-Y的递减性质是如何被证明出来的
顾言一发送过去便仰天哀嚎,无论怎么扣字眼,也还是显得他有点脑袋不好似的。
聊天框顶部闪了几下“对方正在输入···”,顾言耷拉着眼皮心想,这家伙肯定在整理措辞编辑什么骂人的话。
片刻之后,对话框里多了条新消息。
Z:没打架
手机亮屏到了时间转为黑暗,车辆迎着夜晚驶入街道的尽头,房间里的动静一下如隐去的潮水一般,骤然安静起来。
顾言停滞的表情又回神似的松动了一下,嘴角上扬起微微的弯度,手指划亮屏幕。
正切: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应该是还少一骨碌,明天补上,扛不住咧我要卧倒了~
第0039章
顾言把熬了俩大夜整理完的错题本拿给宋阳。
“错题我整理了一下,你先看着,等周末我给你一块串串······”
宋阳翻了翻,发现里边标记的密密麻麻,感动的差点跪地磕头。他褂子往后一扒,露出里面的T恤,开始声泪俱下。
“兄弟大恩大德,我唯有以······”
眼见他开始发癫,顾言摸起一只黑色水笔拔盖夹于指间,眼睛一眯,道:“老子一笔镖死你信不信······”
他威胁的有声有色,哪料宋阳咬住下唇一脸娇羞,“只要是你,人家心甘情愿啦……”
顾言本来就熬夜熬的眼珠酸胀脑袋混响,经此一遭,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好在天降正义,狗蛋抄着一厚摞纸从后面过来给了这个孽畜一下。
宋阳被砸的跳去一边,顾言幸灾乐祸。
“该啊——”
不过很快顾言就笑不出来了,这摞“正义”落到了他和路泽的桌上,足有两本书那么厚。
狗蛋看着那致死量的卷子直啧啧:“我现在都不知道该羡慕你还是同情你了。”
课前数老朝顾言这排走过来,说道:“消息已经确定了,明年竞赛命题组大换血,在题型上极大可能会较大的创新啊…”
他目光起初是在后排俩人之间扫视,后面发现路泽依旧冷冰冰的模样,扭脸朝向顾言说道:
“我让课代表拿过来的那些题型预测,还是有命题组老师之前出过的其他一些题目,你们一定多做做,提前了解一下这些老师的出题喜好,也以防到时候措手不及,空闲里你们可以一块探讨探讨…”
数老瞥了眼旁边又朝顾言补充道:“或者遇到理解不了的直接来找我也行…”
顾言表面点头应着,实际在默数这摞破纸到底有多少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