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宴就着乔小沐递来的矿泉水喝完了药,然后发挥了大长腿的优势,一步跨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乔小沐移驾到了驾驶位,扣安全带的时候,还没好气地说了句:“扣钱!扣钱!我要扣你的钱!”
李西宴低声一笑,嗓音微有些沙哑:“确实是我的失职,该扣。”
乔小沐一边开车一边冷冰冰地回道:“我知道你有钱,看不上这二百,但你可别拿豆包不当干粮,我扣得不只是你的钱,还有对于你工作态度的失望。李西宴,我简直对你太失望了!”
李西宴:“……”真厉害呀,一下子上纲上线了。
乔小沐:“所以我要把你今天的工资全部扣光!”以弥补我加油的亏损。
图穷匕见,黑心商人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虚弱的病号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要给口饭吃就行。”
乔小沐:“那肯定还是会给你口饭吃的呀,我又不是周扒皮。”
李西宴:“……”你除了不姓周之外,哪都像是周扒皮。
好在接下来的路途比较平坦,乔小沐顺顺当当地开到了县城,火速找了家早餐店,给李西宴买了碗热粥。
兴许是热粥起到了驱寒的作用,更兴许是退烧药起到了治疗的效用,早餐过后,李西宴的体温暂时恢复了正常,面颊上的潮红也褪去了。
但为了确保李西宴能得到充足的休息,乔小沐没再让他当司机,自己鼓起勇气独当一面地开车,让李西宴躺在副驾驶睡觉。
三头镇距离C县还有三四个小时的车程,并且全是盘旋曲折的盘山公路。乔小沐从没开过这种路。
昨日还下了雨,空气湿润,山顶云雾盘旋,视野丝毫不开阔。乔小沐紧张到手心直出汗,谨慎到不能再谨慎,仅三四个小时的车程愣是让她开了六七个小时。
更糟糕的是,在这期间,李西宴又发起了高烧,量了三次体温,最低的一次也有38.5度。
抵达三头镇的时候已经将近下午三点。
镇子不大,从头到尾只有一条大路,路两旁鳞次栉比的伫立着各色建筑。镇上也没大医院,乔小沐直接将车开到了诊所门口。
小诊所下药就是猛,直接给李西宴开了两桶吊瓶。等他打完吊瓶,天色也黑透了。
烧是退了,但人还是虚弱,病去如抽丝。
小镇子上也没大型旅馆,只有两家招待所,乔小沐选择了看起来比较大的一家,带着病号去开了房。
前台问乔小沐开几间房?乔小沐下意识地想回答两间,但话到嘴边了,忽然想起了了什么,转身回头,看向了面色憔悴、虚弱无力地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李西宴。
万一他半夜又烧起来怎么办?
可别死在这儿了。
乔小沐只是黑心,但并不是没心……乔小沐靠着柜台,以手扶额,长长地叹了口气之后,回答前台:“一间标间。”住一起还方便她照顾他。
“58一晚。”
乔小沐把自己和李西宴的身份证递了过去,前台麻利地为他们办理入住。
李西宴无声地牵起了唇角,对着乔小沐的后背悄悄笑了一下,目光如水般细腻温柔。
头顶的灯光并不明亮,狭窄的大厅内装修破败。
周遭的一切都黯淡无光。
唯有她无比鲜明。
第10章 “赢了有奖励么?”……
小诊所还给李西宴开了几包药。到了房间后,乔小沐先用自带的热水壶烧了一壶水,盯着李西宴把药吃了,然后才拿着自己的洗漱包去了卫生间。
小地方的招待所设施简陋,卫生间还不在房间内,想要洗漱或者方便的话,只能外出去位于走廊中部的公用洗手间。
不过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也不能对住宿环境有太高的要求。
等乔小沐洗漱完回来的时候,李西宴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眉头微蹙,双目紧闭,双颊绯红,神情憔悴却又楚楚动人。
不会晕过去了吧?
乔小沐略有些紧张,赶忙走到了床边,伸手摸了摸李西宴的额头……还好,不烫,看来只是睡过去了、吧?
之所以会忽然疑惑,是因为乔小沐的余光忽然扫到了放在床头的那一兜用灰白色纸片包裹着的小药包。
小诊所下药如此之猛烈,很难不怀疑李西宴是在药物的作用下陷入了昏迷。
但他现在既然已经不烧了,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大碍了吧?好好睡一觉起来估计就没事儿了。
乔小沐关心李西宴,但关心的并不是很多,轻而易举地就说服了自己,然后就不再管李西宴了,心安理得地抱着平板坐到了旁边的那张小床上,打开地图浏览起了附近的地形地貌。
刚才在楼下开房的时候,她顺便向前台大姐询问了一下有关“八沟杜鹃村”的消息,然而前台却对八沟杜鹃村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