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琼枝侧头看向这名男子,认出他就是昨日赏青莲一百两的刘御灿,纵然送了青莲这么多银子,嘴上却没有任何对青莲的怀念,甚至在抱怨“莫名其妙死了人”,祝琼枝心中不免感叹男子的薄情。
梅年雪冲后面站着的另一个护卫道:“把他也抓起来。”
护卫立刻上前,按住刘御灿的肩头,使他动弹不得,刘御灿大喊:“我爹是内阁侍读学士,你们凭什么动我!”
“因为你是杀人凶手。”梅年雪道。
此话一出,祝琼枝和孟怀丹皆是心中一震,祝琼枝看向梅年雪,问道:“姐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梅年雪向祝琼枝伸出手,“妹妹,借你手帕一用。”
祝琼枝递给梅年雪一方手帕,梅年雪接过,上前一步,把手帕覆在那名丫鬟的脸上,遮住她的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梅年雪朝祝琼枝问道:“妹妹,你看这双眼睛熟悉吗?”
“这是......”祝琼枝大骇,颤声道:“这是青莲?”
“她当然不是青莲,她只是伪装青莲的人,因为青莲被杀,不能上台跳舞,所以刘御灿就出此下策,让他的丫鬟代替青莲登台,恰好她们两人的眼睛长得一模一样。”梅年雪望向刘御灿,“都有一双漂亮灵动的杏眼。”
刘御灿恶狠狠地盯着梅年雪,喝道:“你没有证据!”
“证据就是当天青莲的表现,一个擅长跳舞的人,会因为心情低落,就变得四肢僵硬,仿似没有学过跳舞一般吗?”梅年雪冷然道。
“不可能,绝不可能。”祝琼枝喃喃道,她学过跳舞,所以她知道,学过跳舞的人往往柔韧性都很好,哪怕忘记动作,也不会像昨日那个假“青莲”一样跳得如此僵硬。
“昨日苏妈妈说,青莲被她责备的时候,低垂着头不说话,那不是因为青莲心情低落,而是她不能说话,眼睛像,声音却不可能像,若是开口说话,必然会被人认出来。”梅年雪的声音冷冽,宛如落了霜雪的山泉。
孟怀丹垂眸回忆,倘若事实的真相是这个的话,那么一切都可以说通了。
“我的丫鬟从来没有扮过青莲,青莲的死也与我完全无关。”刘御灿重申道。
梅年雪继续道:“此事当然与你有关,你昨日大张旗鼓地赠青莲一百两银子,就是为了让其他舞姬嫉妒青莲,好让刑部的人怀疑青莲的死跟那些舞姬有关。”
刘御灿脸色微微一变,他的眸色愈发深沉,牢牢盯住梅年雪道:“我堂堂内阁侍读学士之子,为什么要杀区区一个舞姬?”
“这个答案,恐怕只要在青莲的屋子里找一找就能知道,或者说在你的屋子里也能找到。”梅年雪说完,祝琼枝立刻走进厢房,她翻找许久,在厢房里找到了一张画像。
祝琼枝打开画像,只见画上女子抬起玉腕,舞动着纤细的腰身,婀娜多姿,那双眼睛漂亮灵动,正是跟眼前的丫鬟一模一样。
梅年雪指着画像道:“你这幅画像留在了厢房里,应该是因为你想送,却没有送出去,青莲拒绝了你送她的画像,也拒绝了你对她的求爱,你便愤而杀之,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到你的头上,你让你的丫鬟扮作青莲,试图瞒天过海。”
刘御灿脸色一白,看向孟怀丹,“孟小姐,您这么纵然您的同伴污蔑我,不怕五皇子生气吗?”
孟怀丹心头一跳,莫非他投效了萧郎?
梅年雪愤怒道:“刘御灿,你不用搬出五皇子,我朝律法明文规定,杀人者,处于极刑,你以为你逃得过吗?”
孟怀丹连忙道:“萧郎从来没有参与过此事,刘御灿你一人做事一人当,莫要把萧郎扯进来。”
刘御灿看着两人,露出一个诡异莫测的笑容。
梅年雪看见他的笑容,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苏妈妈急忙跑过来,向孟怀丹道:“小姐,仵作那边已经验过尸了,刑部派来的两位司官也抓到了凶手。”
孟怀丹不敢置信地问:“什么凶手?凶手明明就在这啊!”
“小姐,您在说什么胡话,凶手就是跟青莲住一间屋子的薄烟,她已经认罪了,两位司官也把她抓走了。”苏妈妈叹气道,“竟然只是因为嫉妒就犯下此等大罪,女子的嫉妒心当真可怕!”
“不可能,苏妈妈,你能不能让那两个司官过来,重新审讯。”孟怀丹急切道。
“小姐,您怎么变得这么糊涂,人都走了!”苏妈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