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害怕,害怕会从此再也见不到段野。
于是,在跟父母说过这件事情之后,秦蓁就来到了军营,她原以为父亲和母亲会反对,没想到他们只是哭着答应了她的请求。
坐着驴车赶了十日的路程,秦蓁总算是来到了军营,她拿着户籍和路引进了军营,在军营绑着做一些做饭和缝补的事情。
虽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都没有见到段野,可秦蓁心中还是充满了希望。
她想,这个军营实在是太大了,她要见上段野一面并不容易,但是没关系,说不定他会吃到她亲手做的饭,或者亲手缝补的盔甲。
这样就足够了。
这样就是她所期盼已久的事情了。
直到前几日,军营中的一位将士找到了她,说她干活麻利让她前来伺候新任校尉的家眷。
第79章 棋子。
思绪渐渐归拢,塞外的天似乎总是比京城的要晚一些黑,即便已经到了傍晚的时候,塞外的天还是那样的明亮,还是那样的湛蓝,仿佛只要踮起脚尖、抬手就能触碰到云朵。
秦蓁的视线从姜姑娘的身上挪开,面容上的不知所措已经消失了,可眼底还是有些茫然,姜姑娘怎么会忽然昏迷了,还有姜姑娘与新来的校尉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姑娘是校尉大人的未婚妻子吗?
秦蓁向来都是一个藏不住事的姑娘,此时军营外面只剩下了宋严,而宋严就是方才赶着马车的人,于是她便走到了宋严身边,问道:“姜姑娘这是怎么了?”
闻言,宋严低头看了秦蓁一眼,“秦姑娘身子不好,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
语毕,不等秦蓁继续开口,宋严便快步追上了世子,一旁的文玉林早就等候多时了,他比世子提前到塞外许久,眼下已经在塞外安置下来了。
他今日原本也是要到军营外面去迎接世子的,但是傅营又担心这样会过于显眼,是以他便在营帐内等着世子了。
只是没想到世子一进来,文玉林就看见了世子怀中抱着昏迷的姜姑娘,没想到世子居然把姜姑娘也带到了军营之中。
想到此,文玉林的眼眸中浮现了一丝显而易见的惊讶,他离京的时候也听说了陛下的旨意,可没想到世子居然旨意将姜姑娘带了过来。
他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世子,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
若说之前都是在利用姜姑娘,现在又算是什么?
从陛下下旨将世子贬谪到塞外的那一刻,姜明月就已经完成自己应有的使命了,按照计划,世子应该与她一刀两断才是,怎么如今又冒着抗旨的风险,非要将姜姑娘带到塞外呢?
难不成世子是真的喜欢上姜姑娘了?
执棋之人难不成也会对手中的棋子动心吗?
来不及想清楚这些事情,见世子将姜姑娘放到了营帐之中,文玉林便上前两步,坐在了床榻边的凳子上,先是从袖中掏出了一方白色的丝帕放在了她的手腕之上,而后这才伸手替她诊脉。
诊脉完毕,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无非是还是那些老毛病,从给姜姑娘看病到现在,他已经将这套说辞说过无数遍了。
闻言,宋怀川便吩咐一旁的秦蓁去厨房煮一些白粥端过来。
而文玉林则是从药箱中拿出了一套银针,看样子是要给姜姑娘针灸。
针灸过后,姜明月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很快就睁开了眼眸,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眸中有片刻的茫然,随后视线便落在了一旁的文玉林身上。
文玉林怎么会在这里?
塞外苦寒,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他一个大夫却千里迢迢地来到了这里。
他恐怕是宋怀川的心腹。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姜明月的眼底浮现了一丝骇然,她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眼眸中的震惊也就更加明显了。
当初出大寺的时候,就是文大夫告诉她,她可以去敲登闻鼓。
她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虽然知道登闻鼓是什么作用,可却从未见过登闻鼓,自然也是认不出来登闻鼓到底是什么样子。
那一日,是文玉林告诉了她,大寺门口的那面鼓就是登闻鼓。
她才有了敲登闻鼓的念头。
可文玉林却又是宋怀川的心腹,他如今既然不远万里从京城到了塞外追随自己的主子,又怎么会做出来任何对主子不利的事情。
说不定那一日在大寺,也是文玉林按照宋怀川的吩咐来告诉她登闻鼓的事情。
可笑,她居然被宋怀川算计了这么久。
可笑,她自以为破釜沉舟、豁出性命也要讨回公道的举动,实际上不过是宋怀川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