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早些歇息。”
待云启离开后,云夭又看了眼村口的方向,而后转身回了自己小屋。
谢家村村口,萧临一路跟到此地后便停了下来。如今知道她住在何处,便不怕她再跑。
“派几个暗卫,昼夜监视,若这次再让人跑了,就别怪我将没用的废物都做成灯。”
侍卫心头一颤,点头道:“是!陛下!”
当萧临回到府衙时,便听闻江都县令深夜前来,等在门外。询问福禧后得知,便是这人从相和寺将云夭绑来。
“让他进来,这等大功,怎能不赏?”
县令弓腰入府衙时,萧临坐在主座上,面无表情,身上威压散出,让他没忍住一抖。
他立刻跪下行大礼后,哭道:“下官听闻陛下遭了刺杀,便马不停蹄带着府兵赶来,只是没来得及将那群不要命的反贼缉拿,实在有负陛下啊!”
萧临冷笑,没有说话。
福禧上前道:“县令有心了,县令大人可知,今夜反贼为何闯府衙?”
“为、为何?”
福禧笑道:“都是因为大人强抢民女,以为大人在府衙中,才来杀大人了。”
县令瞪大了眼,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不敢动,“小人、小人、小人只是见美人稀罕,一心为陛下啊!”
萧临终于开口道:“县令真是有心,此番自然当赏。来人,拖下去鞭笞二十,再赐药,内造锻两匹,还他三个美人。”
“县令可还有什么别的想要?”
县令止不住地颤抖,忍着没哭,重新跪了下去,哪儿还敢要别的,如今皇帝没杀他已经算好了。
“小人别无他求,谢陛下隆恩!”
……
云夭以为萧临微服来毗陵定然忙碌,却没想到翌日清晨,见他出现在小院门口。
最先发现的是徐阿母,来不及请安,急忙入了屋内将云夭从床上拉起,“姑娘,陛下来了!”
云夭睡得有些迷糊,听到“陛下”二字立即清醒了过来。
说实话,她此时并不想见他。
昨日她拒绝了他,本以为他真允自己离开,却没想到骑马跟了一路。
既然打定主意拒绝,她便不能给他留下希望。可是萧临身份尊贵,这个拒绝尺度要是掌握不好,定引火烧身,还波及他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自一年半前那春宵一度后,便再也回不去最初的距离与模样。
云夭慢悠悠起身,在洗漱换好衣服后,才出院门。萧临站在门口的一棵树下,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她上前恭敬欠身,“民女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萧临闻声后转身,看着她恭敬的模样有些气急,却无可指摘,“平身,我如今在毗陵乃是微服,这般周全礼节,反倒引人注意,碍事。也莫要用陛下二字称呼,除非你想坏我大事。”
见他这样说,云夭直起身。
“公子今晨怎会突然来此?是有何事?”
萧临嗯了一声,冷淡道:“昨夜见你回谢家村,虽那是你认识之人,却还是担忧。你要知晓,这世上男子皆不可靠。”
云夭抿唇,“公子也不可靠吗?”
“我自然不是男人!”萧临脱口而出,见她忽而憋笑,片刻后反应过来,轻咳一声,“我意思是,我不是普通男人,岂能拿凡夫俗子相比?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么?”
“……公子说的是。”云夭有些无语,飞快瞥一眼他,忽然发现今日的他画了眉,衣上熏了龙涎香。
好熟悉的画面……
萧临道:“我今日来,也是告诉你。毗陵郡的事情有些棘手,涉及地藏教,还有不少地方官,如今还有贼寇……红旗军,我会多待些时日。”
“哦。”云夭直视着他点点头。
萧临微微蹙眉,“这些时日,你若有任何需要,便去府衙寻我,若我不在,便寻福禧。”
云夭又“哦”了一声。
萧临知晓云夭善于拨弄人心,特别是男人。昨夜对他的那些话,或许更多是夹杂着她的话术。可自拒绝他后,她似乎变得不再多言,刻意保持距离。
云夭又飞快看他一眼,见他皱眉不说话,叹息道:“公子生气了?”
萧临道:“没有。”
嘴上这般说,却将头转开。
“你嘴上倒是厉害,现在想来,昨夜见到我时的那番话,怕都是假的。”
云夭看他绷着嘴角,苦笑道:“因为站在我面前的人,可是皇帝啊。”
“那又如何?你不相信我?还是说你不怕欺君之罪?”萧临盯着她上挑的眼尾,眸光潋滟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