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牙不想说话。
奈良又说：“今天的课程改变一下，我们去外面逛逛。”
她这才犹豫问道：“这是可以的吗？”
“当然可以，杀生丸大人不在宅邸内，只要能保证白牙小姐您的安全，去哪里都可以。”
奈良的眼神十分宠溺，像是对待一只被关久了的鸟儿。
二人的身影渐渐走远，刚刚匍匐在地上的侍女却还低着头，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
若菜更是心有余悸：“她怎么敢，她这样，成何体统！”
话音刚落，一抹白色人影几步就到了和室门口。
“人呢？”
“回杀生丸少爷的话，他们……他们，那个男人带白牙小姐出去了，没有说要去哪里。”
若菜愤愤不满，欲将自己受到的苛待说出来，让杀生丸做主。
“白牙小姐完全没有学到一点儿有用的东西，她连身为您伴侣的一点儿自觉都没有，丝毫没有耐心……”
“我知道了。”
冷冷男声直接打断，杀生丸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人，转身离开。
“我呸，真以为自己野鸡变凤凰了……”若菜脸上的皱纹褶子多的可以夹死苍蝇，在杀生丸离去之后露出一脸惋惜，“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放心的留在少爷身边，根本就不般配！”
说着，狠狠地剜了一眼说白牙有准夫人样子的小侍女一眼。
奏人端过来一盏茶，又给她顺了顺气：“在杀生丸少爷面前可不能这样说……若菜嬷嬷。”
若菜耷拉着脸皮子，接过茶水，这才哼了一声。
她本来还觉得白牙也不是不可以，套上那套衣裳的模样也不输贵女，还小小的惊艳了一下。
可这样的脾气，怎么可能容得下新夫人。
若菜骂骂咧咧，比起恨铁不成钢更像是觉得白牙不知好歹。
奏人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什么东西，递给她。
他说：“左右不过是这一会儿的事情，白牙小姐好好伺候着就是了，蒲山苏氏的准新夫人，下月就来了，您的孙女儿想必也能得个好去处。”
奏人的消息是最灵通的，若菜接过那块极通润的玉，这才气消上几分。
她笑了起来：“我这都是为了杀生丸少爷。”
第103章 集市
说是出去上课，可白牙倒是没看出来奈良的目的地是哪里。
她往哪个方向走，他也由着她去，就始终不缓不慢地跟着。
林间的落叶薄薄一层，落在松软的泥土上，白牙赤着脚轻快地跳过，只觉得自己好像十分熟悉这样脚踏实地的感觉。
她的房间里铺着榻榻米，干燥且软硬适中，在夏天很凉爽，冬天不会太冻脚。
即使走过木质走廊出来，庭院里也是整齐利索的石子地。
在宅子里只有花圃与盆栽才有泥土的气息，可那些，化成小狗踏在脚底下的感觉和现在用着双脚感受到的……
完全不一样。
奈良大人一直静静的看着她，速度并不快，可就是能跟着。
她忽然起了玩心。
控制妖气流转的同时，小腿发力，蹬地一脚扭转忽然调换方向，轻轻松松地跳到了不远处的巨木之上。
“奈良大人，我先走了！”
话毕，白牙快速地落下，宽大的衣袖在空中扬起蝶翼的形状。
“天黑之前我们要回去的，白牙小姐……”
奈良有些无奈。
他知道白牙可能会格外兴奋，却没想到竟是直接撒丫子跑了。
与此同时，一模白色人影却出现在了奈良的身侧。
杀生丸之前就发现了他们，却并没有上去，他只是默默跟着，就那么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就赶来了西苑。
可她却和那个男人出去了……
是不喜欢那些东西么？
明明说过了不要和别人过于亲近，可现在，他们在做什么？
“杀生丸少爷，您来了。”
奈良嘴角扬起，显然是早有预料。
五指成爪的速度快到无法捕捉，杀生丸一手掐住了男人的脖子，他眯起眼睛问道：“你在图谋什么？”
被制住脖颈的人脸上却全无惧意，他只温温和和地看着白牙离开的方向。
杀生丸又道：“说话。”
他松手，被举起的男人落在了地上，看不出分毫狼狈，脖颈的红痕只是几次呼吸的时间就消失了下去。
“我别无所求，不过是觉着白牙小姐和我甚有缘分罢了，仅此而已。”
奈良嘴里的话意味不明，他整理了一下垂落在胸前的头发，浅色瞳孔里瞬过一闪而逝的猩红。
——杀生丸，你这个时候的性格，就已经这么糟糕了吗？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杀生丸的身影，落在不远处快速折返的一道银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