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它们喜欢和情感细腻的女性灵魂亲近么,冬树你……”
白牙觉得自己发现了盲点。
“不是,我没有真的接触到啦,很久以前打盹的时候,也许是在梦里看见的,母亲的身边落了很多那些小东西。”
冬树本来以为自己只是睡迷糊了或者是看花了眼。
可后来和枫婆婆入山过夜的时候也遇上几次。
梦妖是少数比较亲近人的妖怪,也是最接近妖精的种族之一。
他一边解释着,一边从那个灯具里倒出来一块鱼头骨头模样的东西,然后仔细将涂抹在上面某种发光的粉末擦掉。
在冬树身上最后一点儿光线灭掉之时,白牙睁开眼睛,浅浅一层金色的流光覆上眼瞳。
“雌雄莫辨,十一二岁人类少年少女的模样,身形大小不过一掌,有翅膀……透明带着彩光,形状……”
但那翅膀震动地太快了,看不清具体的样子。
「呀,你能看见。」
忽而快速飞来的小妖怪的翅膀几乎擦着白牙的眼睛而过。
垂下的刘海上轻微的拉扯感转瞬即逝。
「不是普通的犬妖呢。」
白牙没动。
那个小东西两手一起捧着她的一根头发——新鲜拔下来的。
它歪了歪脑袋,仿佛发现了宝贝一样飞到同伴的身边。
距离远了那细微的声音就更难听见了,白牙只听着几个模糊的音节。
「白犬……食物……」
“是梦妖,但是……”冬树听着白牙的描述,肯定的声音里却带着一点儿疑惑,“按道理只有在人疲惫将要入梦之时它们才会出现,而且只有在梦里才可以和它们交流。”
梦妖是以其他生物梦境而食的脆弱妖怪。
它们在尝到美梦或是噩梦之后会在翅根处凝结出小小的结晶,如果只是普通的梦的话,翅根凝结的就只是一些扑簌簌的莹光,不足以结晶。
那些结晶是无法长时间保存的东西,在次日清晨,苏醒的梦妖在叶片之下飞舞之时,就会随着阳光化成水雾。
枫婆婆让他们取回来的就是那个结晶。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包裹里取出了一块宽大的兽皮,认认真真地铺在地上。
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看起来已经在肚子里打了几遍腹稿。
心跳加速的声音无法躲过小狗的耳朵。
白牙有些疑惑,他要说什么,这么紧张?
冬树的眼神掠过那白得发光的圆润肩头,不知道往哪看才好,嘴角翘起一点儿又紧紧抿起,带着茧子的手抓紧兽皮。
然后,他说:“那个,白牙……你冷吗?”
白牙摇了摇头,她觉得冬树想说的不是这个。
“那……那,那我们睡觉吧。”
这个年龄只有她零头大的男孩子在一本正经地说着什么容易有歧义的话啊。
白牙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
可那脸红的……非常容易让人想歪。
“不是不是!我准备了两张兽皮,都是去年冬天新猎到的。”
冬树慢半拍地结结巴巴解释,他没有任何逾界的想法,可似乎越解释越乱七八糟。
“不,我的意思是你睡,我也睡觉,不是一起睡……”
梦妖会链接起小空间范围内做梦的人的梦境,他只是想在梦里和白牙好好的谈谈,即使已经被拒绝过一次,但也许……
冬树黝黑脸皮涨红,耳朵滚烫几乎冒烟。
他掩饰般地抓起地上的外套:“很冷了,你还是披上些吧……”
白牙还没张口,少年话音刚落。
一抹银色几乎是瞬移出现在冬树面前,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额,杀生丸……”
白牙从这一秒开始飞速思考,杀生丸听到了多少。
只是分开还不到一天的功夫这家伙就跟了过来啊……
“白牙,你说只是看铃。”
啊……她确实只是去看看铃的。
金色的瞳子里蛰伏着什么,杀生丸缓缓走前,站在白牙的身侧。
气势内敛,他的视线淡淡扫过。
只是那一眼,白牙就知道杀生丸在想什么,他在掂量冬树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穷苦人类家的男孩子,还是家里的顶梁板,性格包容且有耐心。
当然在杀生丸眼里可能只有最前面一句客观成立。
“你叫什么?”
那如出一辙的发色,高大挺拔的男人,只是短短迈步之间就显得贵气逼人。
冬树一时之间有些看呆,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个在问他话的男人,好像是白牙认识的人。
“啊,我的名字是冬树,额,那个,我是白牙的朋友,你是……”
“我是她的……”
白牙没有同意和他结下婚契,这个事实让他有些烦躁。
杀生丸顿了一下,视线极快地掠过那件外衣,明显不是女孩子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