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向来不屑于与那些存在为伍。
他又如何能听得进弥勒的话。
“等等,有什么……”
弥勒的眼瞳猛然一缩,他眼疾手快地把犬夜叉一推,自己往另一侧倒去。
同时,那飞过来的白光稳稳落入杀生丸的手中。
铮——
不,说是落在杀生丸手中不如说是那把造型独特的巨大妖刀咔地劈砍过来想要抹了男人的脖子却被硬生生的徒手挡下。
伤口深可见骨,殷红的血流出啪嗒溅在少女仿佛只是恬静睡去的脸上。
“救她。”
妖刀欲震动脱离他的手,脉动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大。
“是……白牙那家伙的刀。”
被弥勒推了个屁股蹲的犬夜叉爬了起来,扭头看见了那把妖刀似乎在和杀生丸死死对峙。
“杀生丸这家伙不会是傻了吧,他在对一把刀求救什么!”
“不……”
弥勒感应到了十分熟悉的气息,那是白牙的气息。
强大的妖怪是用自己的妖气凝结锻造出武器,无论是牙齿还是皮毛。
铁碎牙和天生牙都是那位西国犬妖犬大将的犬齿锻造而成。
而性命脆弱的妖物,在选择自保的力量之时会分出自己的半身,亦是自己的武器,亦是自己的底牌。
「白牙的刀还活着。」
那位骑着奇怪三眼黄牛的老刀匠的话语在这一刻得到了印证。
——在一开始,白牙的刀,就是十分特殊的存在。
那不是身体的某一材料锻造的刀,而是她的妖魂与妖力的一部分。
“救她!”
杀生丸命令式的恳求换来的是倔强的动作,那把刀的动作几乎想要将他的手掌劈砍成两段。
而他强硬地试图捏碎那把妖刀。
“万万不可,杀生丸!若是那刀受外力所毁白牙的希望就真的一点儿也没有了。”
弥勒的法杖啪的打上了那把妖刀的刀柄。
只是动作轻轻地敲了敲,失去主人的刀意志十分容易被动摇,它从杀生丸的手掌上落下。
“试着将它引导成妖气……”
弥勒话音未落,他卡住了,毕竟他只是一个法师,对于妖怪的妖气如何变换一说还不过只是一知半解。
可未等他说完,杀生丸已经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他握住了刀柄。
“白牙,救她。”
低沉的话语不再强硬,带着柔和冷意血香的气息从破开的口子散发出。
白牙——是她的名字,亦是这刀的名字。
「白牙。」
「若你能感知她的心绪,请将这份思念与眷恋不遗分毫地传达给她。」
「与你再次分开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思考过去言所失,行所不当的地方。」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这一点他意识到的太晚太晚,即使得到了她的爱,亦是失去了她作为妻子的信任。
他无意识的划分界限的行为,一次又一次的在伤害着她。
「我不理解,但我会尊重,过去的我令你失望,是我的错。」
即使选择结束,即使那拒绝让他心脏的位置莫名抽搐。
他尊重她的一切想法。
「无论你去往何方,我的心始终为你的呼唤而动。」
请像过去那样,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是何种境况,那一声声的呼唤,像过去那样,简简单单地呼唤他的名字。
他永远期待那盛满笑意的呼唤。
「白牙,不要离开我。」
杀生丸闭着眼,妖气带起的风吹起银白的头发,一丝一缕与怀里少女的乌发交错着飘扬。
妖刀的脉动声一阵强过一阵。
弥勒几乎要相信杀生丸能够办到了。
可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毫无反应,宛如死物,就如她的主人一般,死气沉沉的不再有任何动作。
紧紧提着的一口气就这样卸下。
他转过身,拉着犬夜叉就要离开,杀生丸看起来短期之内是没有办法走出来,但他们与奈落之间的帐还没有算完,如今要再加上白牙的这一笔。
金属叮咣落地的声音清脆悦耳,可无人在意。
冥界的风冷的刺骨,几乎是刮进人的骨子里。
风里传来微不可闻带着悲怆的话语。
“你的离开……”
“是毁灭。”
命运的丝线绞缠在一起,是如此密不可分。
妖气大盛,浓郁到极致。
腾起的光将他们二人淹没。
什么人的指尖轻之又轻地微微动了一下。
“我记得,我们好像是结束了吧,杀……”
还没说出口的话语就那么被封在了唇瓣相接的吻之中。
“我……”
“不。”
他几乎颤抖,死死搂住失而复得的珍宝,冷白的手捧住那恢复血色的脸颊。
“好……好了。”
白牙几乎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