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道友了。”丹荔朝着李若水打了个稽首,想当初她的修为遥遥领先,可现在却是后来者居上。她得抓紧时间磨砺剑道,尽快迈入元婴境中。
李若水温和地回了一礼。
她跟丹荔不熟,可与奉清往来多。
丹荔看不出什么,奉清却一下子瞧出李若水的异常。她有些纳闷,李上善心事重重的模样是为了什么?收起了脸上的懒散和戏谑,她的视线从李若水手中的天衍之鉴上,缓缓地挪到了她的脸上。奉清正色问:“发生什么了吗?”
李若水道:“你们宗中在归墟天地的辅师可有传什么消息回来?”她没有问丹荔,如果练如素要隐瞒,自然不会让太一的修士将消息告知她。当然,最大的可能是除了那几位,太一修士其实也不知情。
奉清眨了眨眼,她扒拉了一会儿天衍之鉴,摇头说:“没有。”
李若水也没太失望,她抬起手指按压着眉心,脑海中冷不丁跳出一个名字来。或许有一个人能给她带来准确的消息,而不是一种她并不需要的善意隐瞒。
仙道七宗大多同气连枝,帝朝与她有仇,始元海又知晓她跟练如素的事情,未必会坦诚相告。
她只能通过师鱼去打探消息。
李若水戳了戳师鱼的名印:“师道友。”
师鱼:“上善道友啊,有事么?”
李若水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容真人前往归墟天地了是吗?”
师鱼:“对。”
李若水:“有什么消息吗?”
师鱼:“你问的是帝朝吗?”
这话说的……李若水眼皮子一跳,眉头皱得越发紧,她问:“难道帝朝又有什么事端了?”
师鱼:“大事暂时没有,小事不断。”容殷前往归墟天地,梁道岐又在归墟之隙镇守,整个朝中就只余下她师尊这一位洞天真人。容洛的功行难以精进,没有帝剑在身,更像是一个傀儡。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些不满的。至于那些盛族出身的道人就更加了,善功制的推行,始终有人从中作梗。
李若水暗松了一口气,就怕帝朝又在不知不觉中弄一出大戏,现在的事情已经多得够她烦恼的了。她急切道:“归墟天地呢?”
师鱼:“不太妙,风月无情宗的那位容真人化影出现在归墟中,风月无情宗对帝朝的仇恨直线上升。”
李若水神色一冷,内心深处升起一股寒意。她下意识转向奉清,却见她与丹荔谈笑风生,两个人看似都不知晓归墟天地的事!容情在那处出现,是被墟灵侵染同化了吗?难道洞天道人因为她起了争执?不,不会的。依照风月无情宗的习性,她们不管有多痛苦,都会向着被墟灵侵蚀的同道举剑。只有这样,才能将同道带回,而不是放任她们继续被归墟亵渎。
那就是容情带来的威胁极大,甚至让一群洞天真人感到困扰了?
师鱼又说:“我听说,已有两位真人迈入归墟天地了。”
李若水:“是谁?!”那股慌乱又重新上浮,侵蚀着她的身心。她内心的不安不住地被放大,几乎化作绝望的海。
不用师鱼回答,她也能知道。
所以练如素还是骗了她,将她甩在身后吗?
李若水紧咬着牙关,眼窝发热。
师鱼:“不知道。不过我师尊说不用太担忧,归墟天地尚在可控的范围。进去的两位真人都有自身的倚仗。”
她的话语就是一剂强心剂,给了情绪紧绷的李若水一丝安抚。
洞天道人们说没事,那就是真的对吗?
练如素不告诉她,是怕她过于担忧,有碍功行,是吗?
“李上善?”奉清的惊呼声将李若水的神思唤了回来。
不只是奉清,就连药长留、月神鳞也睁着圆溜溜的,满是担忧的眼望着她。
“你真的没事?”奉清眉头紧蹙着,忧惧凝如实质,她打量了李若水片刻,严肃道,“不会是在魔罗森海中被侵蚀了脑子了吧?”
“一边去,胡说八道什么呢。”李若水推开奉清的脑袋,满是嫌弃。她需要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可在对上奉清的眼神时,又想起师鱼带来的与容情相关的讯息。如果奉清知道会怎么样?她几乎要忍不住说出了,可嘴唇翕动片刻,到底没将负担带给自己的好友。
“魔域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丹荔问。
“各回各家?”奉清挑眉,这一出门就是用年来计算的,她在外有所得,需要回门中入剑阵再行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