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情了?”燕寻神色骇然,催促着身下的银雀腾飞,避开金雕那处的风波。
可金雕在不息之风中翻动,行进的速度极快,李若水的一掌只是将它稍稍推离开,它的身形在半空中留下曲折的残影,很快就要撞上来。
也许无缺金身能够硬抗不息之风,但李若水并不想去尝试。看着哀鸣着撞来的金雕,李若水身后的帝剑倏然出鞘。
敕令——镇!
在金雕身形凝滞的刹那,始终不言不语的练如素也出剑了。
大块噫气,其名为风。而不息之风,同样是风。
剑出风行,湛蓝色的光芒在半空中一勾一划,飒飒几声,那束缚着金雕的锁链和鞍具瞬间断裂。原本就削去一半的法器也在不息之风的吹拂下,彻底从金雕背上跌落。
没了那些恼人的斗法修士,李若水的乾坤一气掌成功地将金雕擒拿住,硬生生地扼住它的冲势。
这一切其实是在瞬间发生的。
燕寻目瞪口呆地看着配合默契的两个人,好半晌后才道:“为什么你们在不息之风里能用法力啊?!”看那金雕背上的道人斗法,都不敢完全离开金雕,硬是让金雕承接不息之风的侵袭。
李若水面不改色:“可能因为我强吧。”
乾坤一气掌下的金雕没有挣扎,甚至将身形缩得极小。它虽然未能彻底开智,但也知道趋利避害,朝着李若水低鸣两声,乖顺得像是家养的鸡。
“我就知道不可能零事故。”李若水嘟囔一声,检查着金雕,见它没有发癫的迹象,才将它松开,喂了一枚丹药。
李若水又问:“那些人是谁?”
燕寻:“……”现在问是不是太晚了?从不息之风中跌落,怕是难以生还了。“我不知道。”燕寻摇头,在李若水嫌弃的目光下,又补充道,“无非是家族斗争、个人恩怨吧。反正已经陷落在不息之风里,是谁都不重要了。”
练如素平静道:“不会死。”在那楼阁下坠的时候,她看到从中跌出的道人催动法宝了。敢在这个时候动手,哪能没有点倚仗?
燕寻的脸色不太好看,她其实只想挣一点丹玉,没想着招惹来无穷尽的麻烦。九州修士倒是可以拍拍屁股tຊ走人,但她的家业可都在天都啊。想到这点,她的笑容勉强起来:“李道友,你不怕有人来寻仇吗?”
李若水觑着燕寻:“那应该怎么做呢?眼睁睁看着金雕撞来,我们一起落到不息之风里?”她都没去找人要赔偿呢。来寻仇也好,反正她现在有“靠山”,送上门的丹玉她照单全收了。
可惜燕寻没有这么好的心态,愁眉苦脸的,不住地唉声叹气。
李若水抚了抚额,又替一脸苦涩的燕寻出主意:“这金雕是那位家大业大的道友家豢养的吗?用它来当鸟质,也许能够免掉一些麻烦。”停顿片刻,李若水又说,“道友也是羽族,不如跟金雕沟通沟通,先了解对方的来历,好先——”
“下手为强”四个字在瞥见练如素沉静的神色时硬生生刹住,李若水藏住怂恿人的反派嘴脸,改口说:“先做好准备。”
燕寻有气无力地点头。
要不是有外人在,她都想躺在毛团中来回翻滚。
人倒霉一次就会倒霉无数次是吗?
燕寻打起精神,对着金雕嘀咕。
李若水拖着下巴,直勾勾地凝视着练如素。
在面对墟灵时候不留情,是属于太一掌教的职责。
但此刻面对着同道也能杀伐果断,多少让李若水觉得意外。
曾经在天衍之鉴中的“超度”之言真正落到实处,李若水对练如素的认知又深了些许。
“怎么了?”练如素问,直白的眼神凝如实质,让人难以忽视。
李若水唔一声,说:“我之前太想当然了。”
练如素扬眉:“嗯?”
“没什么。”李若水别开眼,唇角翘起,心情很是愉悦。
那头燕寻从金雕的口中得知些许讯息,正打算开口,可一看那两人眉来眼去的,一时间默然无声。
许久后,李若水才看着发呆的燕寻,很诧异地开口:“燕道友,怎么不说话了?难道金雕不能沟通吗?”
燕寻:“……”我说话你能听得见吗?燕寻腹诽一句。她清了清嗓,脸上浮现一抹慎重之色:“金雕说了,客人来自不同族属,倒不是什么族中争夺资源的斗争。而是其中有几只幽影鸦,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