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令:镇!
帝令出时,浩荡的威势凭空生出,仿佛时空都在刹那间凝滞。
李若水周身法力瞬间被抽空。
君威或许不能百分百奏效,但能让那墟灵动作僵硬片刻也好。
这回墟灵并没打算以身躯硬抗剑气,可它没有找到闪避的机会,冥冥中仿佛有一股气机落下,四肢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限制住,才催生的头颅硬生生地受了这一剑。
如果墟灵能够催动自身法力,这一剑在斩落它的头颅后必定崩散,然而墟灵被敕令镇住,尚未崩散的一剑便斩入身躯,将它的生机彻底斩却。水流中鲜血逸散,浓郁的血腥气向着四面荡开,可嗅到鲜血味道的海兽、墟灵并未朝着这处靠拢,反而被水中的一股肃杀之气震慑。
李若水持着剑,勉强站直身躯。
她低头看着帝剑——
这对她来说是未来换取丹玉的重要财产,可现在,她的心思有刹那的动摇。
掩着唇轻咳一声,在练如素朝着她走过来的时候,李若水快速地将帝剑收好。
她的心怦怦乱跳,有些担心练如素会询问她帝剑的来历,可练如素没出声,只是蹙着眉道:“这条归墟之隙,也生变了。”
李若水抬眸看她:“龙宫一直在关注着。”她顾不得服药休憩,取出天衍之鉴后就给姬无衅发消息,“雷裂谷归墟之隙出现元婴境的墟灵。”
海域中的墟灵比归墟之隙笼罩的海岛上多,要调息的话,最好的选择不是海中珊瑚丛,而是孤岛。
两个人意见一致,很快就离开海域。
腥咸的海风迎面吹来,一种潮湿的黏腻感如影随形。
李若水吐出一口浊气,这毕竟比在海水中舒适。
“方才那招是你在山岳真形图中领悟的么?”练如素问道。
李若水的身躯一僵,头皮发麻,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心虚。
“不对,像是三圣学宫法道的势场。可其中又夹杂着一种君威。”在李若水的沉默中,练如素又缓缓地开口,用笃定的语气说,“那柄剑是应帝王。”
李若水:“……”过于确定的语气根本不给李若水狡辩的机会,她耷拉着脑袋没看练如素的神情,低音哼了声,“是。”
“从山岳真形图中出来后,你说需要一柄剑,我原以为你是去天工坊等天衍宗道友铸剑了,可你没有,你独自去了帝朝。”
“你修行誓愿道,按说是没有角逐帝剑资格的。那段时间帝朝传出山岳真形图失踪的讯息,其实是你收服山岳真形图?它们都是青帝祭炼的法器,能持一器自然能得到另一法器的青睐。”
练如素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那时候的李若水还不知道挚友的真正身份呢,没有彻底隐藏行踪,只是偶尔将要做的事情藏起。
被练如素推断出整件事情的首尾不奇怪,谁让她自己叭叭叭当个大漏勺。
李若水悄悄地觑了练如素一眼。
但是那可恶的隐容术法没有退却,她在看着的时候还能记得练如素的模样,等到心神一偏移,脑子基本是空的,到最后只记得微微蹙起的眉头和沉寂的眼神。
“是我做的。”李若水索性一点头,秉持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承认,她遮遮掩掩,在练如素跟前有所拘束,可本性能够藏到什么时候呢?到最后还不是要被她瞧见了?她来不是要认识自己吗?那就让她看着自己的恶劣好了。如果被吓跑了,那就宣告这岌岌可危的道友情正式破碎吧。反正她们的个性南辕北辙,怎么都走不到一起去。
“帝朝那边不知道真正的帝剑在哪里,我替容洛藏住这个消息,但我并不准备把帝剑还给帝朝。”李若水冷笑了一声,“天下本无主,青帝从来没有说帝剑只能传帝室。”
“我没有要你将帝剑送回帝朝。”练如素注视着李若水,叹气道,“只是你独自入帝京,着实危险。”
李若水没看练如素神色,若无其事道:“你在我的身上留下了护持之力。”
练如素摇头:“可当时你并不知道。”
李若水抿了抿唇,她的确不知道是洞天之力,但也将它纳入后手之中,她透露身在帝朝的消息,其实也是给自己找了一条退路。这也是一种利用吧?
练如素又道:“太冒险,我会帮你。”
李若水挑眉:“帮我盗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