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刚刚回答错了。
这里的纸人，'点睛'是第一步。
等男人放开她时，她睁开眼看到的，是闭上眼睛的纸人。
赵钰开始扎躯干了。
他的手仿佛有魔力，三下五除二就捆出一个完整的人形。
司空星星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灰色米浆盆，拿起刷子蘸取厚厚一层，涂在细木条上。
“这是什么木头，好软。”她看着面前的木条，像面条似的被刷子顶着凹进了纸人的空气身子里。
男人摇摇头，拿起桌上的纸人，顺着她涂过米浆的木条，轻轻粘合。
“这是槐树条。”
司空星星看了他一眼，心里默默分析。
槐树为阴，不祥之兆啊。
她手上的活计就停了两秒，旁边的人敏锐发现，男人把她按坐在木椅上，把刷子接了过去。
“怎么，知道怕了？”
司空星星皱眉看着那桌上的灰色米浆，抿了抿唇。
“这不是米浆吧？还有那朱砂。”
蹲在她身前的男人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你觉得是什么？”
司空星星一声不吭。她看不出来，但大致可以猜出来。
无非是阴气重的东西。
赵钰刷完手边的纸扎童子，抬头看了她一眼，拉下她面上带着的白纱，擦擦手。
在司空星星怒火升腾之前，悠然开口。
“是骨灰拌的糯米浆，和掺着血的朱砂。”
果然，面前的女人被转移了注意力。
这做好的纸人，看着跟小僵尸那般高，骨架是槐树枝，粘合剂里有骨灰，闭着的眼睛里掺着人血。
必然是个凶物。
“这是谁的骨灰，谁的血？”
赵钰看了她一眼，不再开口。
男人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轻轻一甩，那纸便顺着流动的空气变了色。
等赵钰双手在司空星星脑后打了个蝴蝶结，她这才明白。
一张纸眨眼间被他变成了一块粉色薄纱。
“这个颜色衬你。”
司空星星扯下脸上的薄纱，有些惊讶。
这有些不太科学。
以往的副本，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例子。
玩家基本都是通过卡牌获得能力或器械。
就像谢见云的鞭子。
卡牌更像是一个寄放容器。
并不会改变物质属性。
可刚刚，赵钰改变了物质属性。
就连罗塔里奥·德也无法做到将海水变成冰山。
哦也许他做的到。
但仍然可以算作同种物质。
为什么，这个npc ，可以将一张纸变成一张帕子。
无中生有？
难道副本，真的进化了？
“老板，我们的纸人做好了。”
其他玩家的出现打断了她的沉思。
谢堰齐和刘大脑袋，拿着两个初级版纸扎人，摆在了纸扎小童身边。
“咦？需要画眼睛吗？”谢堰齐看着桌子上的朱砂，不耻下问。
赵钰一声不吭。在他身后的司空星星起身，“要画的。”
谢堰齐看向发声的女人，手下一个不稳，险些碰倒纸扎小童。
“她，她是npc！”
玩家们一脸庆幸。
谢堰齐擦了擦汗，看来，今天晚上的死亡选择，来自组队。
谁能想到，npc竟然会混进玩家中。
若是刚刚选了她，必死无疑！
谢堰齐心里有些生气，这些个npc ，把他们当老鼠一样耍着玩。
这女人，白天和二老板卿卿我我，晚上又和大老板纠缠暧昧。
啧，怪令人羡慕的。
但是，那个叫司空星星的女玩家去哪里了？
谢堰齐脑海里思绪翻飞，面上一派淡然。 “老板，那今天的活就做完了？”
老板看了他一眼，眼神冷极了。
“朱砂，要掺活人血的。”
谢堰齐头皮发麻。
显然，这老板想掺进去玩家的血。
他扭头看了眼张雯，客气地笑了笑，眼中却满是毋庸置疑的强势。
张雯打了个激灵，沉默片刻，抬起了手。
刘大脑袋也是如此。
“老板，这样就行了吧？”
谢堰齐盯着面前的纸人，一眼也不敢眨。生怕它动起来一手打死一个。
“没放血的人，将纸人抬去点灯的内院隔间。”
张雯松了口气，面上低着头一语不发，也不与谢堰齐对视。
谢堰齐笑了笑，“老板，能不能领着我们一起去？”
赵钰看了他一眼，抬手点向面上的纸扎小童。
“呵呵，呵呵。”
小童活了过来。
玩家们各自分散着站在纸活铺的角落，暗自戒备。
张雯躲得最远，她站在屋子里最深的角落里，神情紧绷。
谢堰齐后悔了。
后背的冷汗已经把他的衣服浸湿。
他拎着手中的纸扎人，跟着闭眼小童，一步一步走进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