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悄无声息即将枯萎的花。
谢见云心里一阵钝痛。
这个小孩，也才十八岁。
该是什么都不懂，开开心心天真烂漫的年纪。
怎么就像是一张断了线的风筝，飘飘零零。
“别怕。”他轻轻拍拍她的后背，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司空星星缓过了神。她推开他，面容沉静，“我刚刚看到了摸我脸的女人。”
那是一个，和她长的很像的女人。
“应该就是阿梅。”
第70章
雾越来越浓了。
司空星星朝着窗外伸出一只手，指尖像是插进了冰窟窿，肉眼望去，看不到手掌。
过了一瞬，谢见云攥住她的胳膊，猛地拉回她的手。
“嘘。”他捂住司空星星的嘴，在她耳边轻声说，“手疼不疼。”
司空星星摇头。
窗外的雾气里残留着硫磺的味道，她的手有种灼烧感，外面的雾有问题。
“千万不要点火。”她这样提醒道。
“他们还没回来？”赵思雨面色沉重，“这雾有毒。”
司空星星联系司空追星，但毫无回音，发出的消息石沉大海，她试图将他召唤回来，依然没能成功。
“他们出事了。”
谢见云看着窗外的雾，神色不明。
“我们进入副本了。”
司空星星点头。
不远处有三辆车开着双闪，雾气这么大，目测车辆之间距离很近。
但刚刚并没有这些车，车是突然出现的。
“老大，谢大佬！”对面车副驾驶上的人正在朝他们招手，指指窗外的雾气冲着他们摇头。
司空星星难道有些放松，是周仇啊，他还活着。
“不等他们了，雾气越来越浓了。”谢见云拿起两张毛毯甩到后座，敞开大衣包着司空星星，率先下车。
三两步往上山的路上冲。
赵思雨扶着张丽也立刻下了车。
周自铭更是不慢。
“我自己可以。”司空星星推开他，朝着周仇大喊，“下车。”
周仇学着他们的样子，带着口罩、手套、披上毛毯，跟了上来。
其他玩家也在行动。
司空星星环顾四周，三秒记下所有玩家特征后，示意周仇上山。
谢见云紧攥着她的手，她的手生疼，但她顾不上。一个玩家正在试图点燃用自拍杆、衣服自制的火把照明。
“喂！不要点火！”
青年男玩家被吓了一跳，抬眼一看，是一个极漂亮的女人。
“雾里有硫磺的味道，有火花可能引起爆炸。”男玩家吓了一跳，忙甩开手里的打火机。
司空星星捡起打火机，被谢见云拽走了。
不知道多少次绊倒前被身旁的男人拽起，身后也是一片哎呦声。
没有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准确避过这些泥泞的土坑。
“你看得见啊？”
谢见云没理她，司空星星就不吭声了。
“怎么不说话？”
旁边的男人问。
她翻了个白眼。问你不说，还问个屁。 “脚疼，不想说。”
男人步伐慢了下来，“要不要背？”
“不用。”
“哎！老大！前面还是黑得很，让谢老大背你吧，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呢”周仇擦了擦汗，气喘吁吁地讲。
司空星星脸通红，她咳嗽一声，揽住了男人的肩膀。
男人配合着弯腰，将她放在背上护好。
“把帽子戴上，手插到我兜里。”
司空星星闷头笑了两声，她看到了谢见云的改变。
摇摇晃晃的上山路上，背上的人睡着了。
谢见云听着她的沉沉呼吸声，连讨厌的硫磺味，也闻不到了。
“到了。”司空星星揉揉眼，扶着身旁的人站好，看到了眼前巨大的闪光球。
山顶只有一块凹地，呈圆形，把周围浓郁的雾气隔绝在圆台之外。圆台中央悬空竖立26张巨型荧光扑克牌，右上角标着字母，从A到Z一应俱全，每张扑克牌中间是3D投屏，由无数个副本小屏组成。特别的是，卡牌有3种颜色， A到I是白色，左上角标着懦弱， J到R是黑色，左上角标着冷漠， S到Z是红色，左上角标着伪善。
被扑克牌包围其中的，是一团黑雾，被光亮的屏幕衬托得格外压抑。
周沉笑了，他隐约看到了和他大哥经历过的最后一个副本，手心仿佛还攥着一把他哥坟头的黄土。 “老大，我看到我大哥了。你看，那个副本，他把我敲晕送了出去。”
司空星星看到了在金丝燕世界了肆意屠杀的自己，此时此刻，她感受不到一丝畅快。
她掏出一张卡，递给周仇，“给，好赖尸体全乎，不过还没什么意识。”
周仇瞪大双眼，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这，这是，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