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苏晚晚开口，一道石膏碰撞的声音响起。
“宿主，不要信他，他是个小偷。”
一侧的碎石缝中，一颗圆溜溜的脑袋从缝隙中探出头。
熟悉的面孔，但身上布满了色彩。黑色的头发，浅色碎花裙加上一双运动鞋。
“小苏？”苏晚晚不可置信。
它为什么会在这里？
“嘤嘤嘤～我亲爱的宿主……”
小苏两步一跳到苏晚晚旁边，抱紧她的腿，又冲着秦航吐了吐舌头：“小偷，骗子，别想伤害我宿主。”
“我不是小偷，也不是骗子。”秦航看都不看娃娃一眼，而是注视着苏晚晚，眸中全是委屈。
“宿主，你信我还是信他？”小苏抬起圆滚滚的脑袋，一脸期盼。
瞅了瞅一旁装委屈的秦航，瞧了瞧脚下嘤嘤嘤的娃娃，苏晚晚心中的天平偏来偏去。
“他偷什么东西了？”
“钥匙，控制游戏的钥匙。”小苏气到跺脚，“小偷，害得游戏不稳定，好多鬼怪都跑了出来，都是他干的好事。”
“我冤枉，是钥匙自己缠上我的，监管者自己没本事看好鬼怪，怪不到我头上。”
“你，你还敢狡辩，就是因为你，我的兄弟姐妹的数量直线下滑……”
“游戏太烂，收集不到更多的欲望，自然养不起这么多娃娃。”
小苏说一句，秦航反驳一句，直到最后小苏气的跳起来要打他，被苏晚晚一把揽在怀里。
“宿主，你跟着他一起欺负我，呜呜呜……”
“消消气，消消气，有话好好说。”苏晚晚两头劝解。
“我跟它没什么好说的。”秦航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娃娃，从头到尾没有给过它好脸色。
“呸。”小苏这边若不是被苏晚晚拽着，能蹦到秦航头上薅。
当下，苏晚晚很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两人一见面就掐，完全不肯好好说话。
“宿主……”小苏气的要跺脚，忽然愣住了。
远处的天空下，成群飞舞的银蝶再次袭来，一只只蝴蝶盘旋而上，形似龙卷风呼啸而来。
小苏身体硬邦邦的，猛然扭头厉声道：“快快快跑，监管者来了，快跑快跑快跑……”
云彩变成了浓烈的火龙果色，从天边往这边扑来，大地在震颤，本就破败的废墟石柱一个个倒下，激起地面的尘埃。风声从四面八方吹来，眼前一片模糊。
石子迎面扑来，脸上火辣辣的疼。苏晚晚抱着瑟瑟发抖的石膏娃娃，一只手向前摸索着方向。
尘埃之中，苏晚晚的手被人抓住，温热的体温从掌心传来。这烈风中唯一的温度，带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轰隆的巨响传来，脚下的大地像是在向前奔跑，下一秒，地面裂开一道大口子，苏晚晚一脚踩空直接堕入万丈深渊。
*
现实世界，阮熙接了个电话后背个包匆匆忙忙出了门，再次来到了上次的饭店内。
进入包间后，张航、程闵和顾超然都已经到了。几人的面前，各摆了一个和他们相似的石膏娃娃，无一例外，娃娃都变成了黑色，不会说话，也不会动。
“阮姐，你……”程闵激动地站起来。
阮熙走到离他们近的位置点了点头。她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娃娃。
晴晴早已没了昔日的色彩，浑身漆黑，表情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惊悚的事情。
“又一个……”程闵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无力，“我们会死吗？”
“冷静冷静，还没有定论。”顾超然虽然心里也害怕，但面上还保持着镇定，即是在宽慰程闵，也是在宽慰自己。
“你要我怎么冷静，我们都可能会死啊！”程闵压抑已久的情绪骤然爆发，双唇剧烈的颤抖，眼眶通红。
“你以为就你怕死吗？我们谁都不想死，但这样闹有什么用？有时间发脾气还不如好好想想办法。”顾超然一向好脾气，此刻也终于忍不下去了，从他看到石膏娃娃的异样便开始担惊受怕，现在又得知张航和程闵也出现这种状况，压力不减反增。怕是一定的，但没有找到原因之前不能自乱阵脚。
“来到路上我尝试登录论坛，还是登不进去。”阮熙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娃娃。
她刚回来一天，一觉醒来发现晴晴变成了这副鬼样子，论坛也登不进去，便火速联系张航他们，结果大家都一样。
“是了，游戏监管者肯定是发现我们了的行动了，所以我们的娃娃都死了，下一个就是我们……”程闵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双手死死揪着头发，身体忍不住发抖。
从阮熙进来开始，张航的视线便没有离开过电脑，全然不理会他们的争论，四周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