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淡然平和,很少做出什么激烈举动,然而这时候却直接挣开手上的束缚,他拉住她:“朝朝。”
裴朝朝转头看他。
薄夜低声道:“你没记错。”
裴朝朝明知故问:“什么?”
薄夜难得语气生硬:“我是说过。成了亲,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这种话被圣洁如雪的人说出来,就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裴朝朝的目的是逼疯他,践踏他的意志和人格,在他最恍惚的时候进他识海,看他和她有关的记忆,但是薄夜的确长得很好看,唇舌温软,刚才在桌子下面就弄得她有点不上不下,眼下就算真的玩一玩,也和她的计划并不冲突。
她弯了弯唇,显得有些愉悦,
寝殿里烛火通明,灯光摇曳辉映在她眼底,像星辰坠落深湖,有一种蛊惑人心的漂亮,连她眼中的一点恶劣都被掩盖下去。她随手拿起旁边墙壁上挂着的蜡烛,微微晃了下,火焰下,积了一小滩的烛泪就跟着泛起涟漪,是微微淡红的颜色。
这种颜色,如果出现在薄夜白皙又充满力量感的身躯上,会很漂亮。
她抬头在薄夜唇角又亲了一下,答应他——
“好哦。”
那她就随便玩了。
*
另一边。
从昼和赵息烛打得难舍难分。
他是答应裴朝朝要把人打晕,但他和赵息烛修为相当,真要打晕对方也很难。
眼看着赵息烛一道杀招打出来,
从昼迅速出招反击,以攻代守,判断这招大概能把赵息烛灵脉打伤。
然而这招一出,下一秒,灵力剧震。
紧接着,赵息烛直接被击退两步,膝盖一软,撑着剑跪在地,咳出一口血来,然后身体慢慢下滑,确实像是受了重伤,昏过去了。
比料想得要伤得更重。
从昼见状,动作稍微顿了下,看着赵息烛身边,发现他身后还有另一道灵力震荡的痕迹。
他抬起眼,这才在不远处看见一个少年。
少年背脊挺拔,单手执刀,眉眼锋锐,气质乖戾。
他手腕微动,用灵力收回本命刀,没看从昼,眼睛看着赵息烛,抬了抬下巴,慢条斯解释了句:“他后背有伤还没好。”
所以刚才他在背后补了一招,赵息烛腹背受敌,就晕过去了。
不光明不磊落,但他本来也不是好人,只在裴朝朝面前当狗,堂堂魔族少主,打人杀人要什么光明磊落?
从昼闻言,没出声。
他看着少年,觉得少年身上的气息有点熟悉。
那一边。
江独说完话,没听见对面人回应,才抬起眼。
他神色有点不耐烦,原本想问这人要不要杀了赵息烛,不杀就快滚,别在这站着碍事。
然而一抬眼,看见从昼,
江独话还没说出来,就顿了下,他有点意外道:“……父君?”
父君?
眼前少年人十六七岁,长得和他没半点相似,但上来就管他叫爹。
从昼被叫得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想起来,他跳轮回道之后被封印,受了伤,有一滴带有灵力的血洒落下魔域。
那滴血化作一个少年,是他血脉的传承。
魔族人奉他为少主。
莫名其妙多了个儿子,一向不拘小节的男人也是有些沉默了。
他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问题是——
裴朝朝刚才好像才勉勉强强给了他的名分,语焉不详的。
如果到时候看见他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会不会觉得他不贞,连个小的都不让他当?
然而这念头也只是在心头滚过一瞬。
从昼很快就觉得这想法简直荒谬,他嗤之以鼻地想,他行得端坐得正,难道还怕解释不清吗?
再不济,就算到时候她看见他带了个拖油瓶心里不舒服,
他堂堂大男人,魔族神主,难道还不能再给她生一个吗?
女子怀胎实在辛苦,
他可以把她的灵力放入体内,同样能孕育出一个有她血脉的孩子,她肯定喜欢女孩,如果要孩子也要生女孩。倘若不能一胎得女,他就再给她生,生儿子就起名叫招妹、引妹、得妹,直到生出女孩为止!
女儿叫什么呢?
从昼又忍不住开始思考女儿的名字了。
女儿的名字要好好起,他没文化,字都不认识几个,更没看过几页书,到时候就叫裴朝朝来起。
不过裴朝朝对名字怎么样,好像并不是特别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