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好吗?”
“认祖归宗了,挺好的。”谢蕴端起酒杯,闻了闻酒香,“她如今,地位显赫。”
红韵听后,彻底放心了,再是显赫也不如谢相,有谢相照拂就好。
“她的性子有些软,好在聪明,我认识她以后,她总会给我解决许多难事。不爱读书,您呀,多让着她些。”
“她的性子不软,确实聪明,也确实不爱读书,认识得晚了些,若不然,我必然给她掰回来。”
谢蕴抿了口酒,眸色淡淡,又说道:“你想去京城吗?”
“不去了,我在这里习惯了,谢三不来找我麻烦,我这酒肆生意还不错。”红韵舒心长叹,“听说谢三做生意不厚道,许多人老人不想和他做生意。谢相,您来了,我就与您说一声,做生意不能将人逼得太死,赚钱也要一起赚。”
这番话说得与谢昭宁的话有些相似。
谢蕴点头,“所以,他管不了家的。”
“谢昭宁就很会做生意,我这酒肆开业的小办法都是她想的,她说喝多少送多少,看似亏本,实则招揽了生意,有回头客。让利一些罢了。”
红韵絮絮叨叨的说着,对谢昭宁的怀念,显露于面上。
谢蕴也听着,知晓了谢昭宁从前的事情,她原本读书很好,后来,渐渐地不爱读书了。
她可以去考科举,最后都放弃了。
或许,那些年来,大夫人逼着她开始管谢家的声音。
大夫人需要的是一个替她夺回谢家管家权的傀儡,而不是考上功名的假儿子。
在裴暇身上,她又变了,因为,那是她的亲儿子。
前程与家业,自然是前程重要。
人都是自私的。
谢蕴醉醺醺地离开酒肆。
回到谢家,送信的人等了许久,她笑了笑,谢昭宁的书信还是慢了些。
不想,送信的人说:“内廷使请您早些回京。”
来人是秦思安的信使。
谢蕴面上的笑容淡了淡,拆开信,看了一眼,面色冷了下来,谢昭宁在家翻天了。
查账……
胆子够大,陛下不在,她不在,就敢肆意查账。
秦思安说她一日不会,殿下一日不罢休。
谢蕴烧了信,回床睡觉了。
睡了一日,翌日起来,又有信使过来,是她的下属,催她回去,谢昭宁查账查她的头上,揪出了一堆虚报的账目。
谢蕴气笑了,胆子越发大了。
随她去。
谢蕴起来后,沐浴更衣,换了一袭柔软的家居服,刚想坐下,又来一信使。
是祝云的信,依旧是催她回去。
谢昭宁将这些人逼疯了,账是最经不住查的,一查之下,必然是有漏洞,谢昭宁是在谢涵的假账下长大的,耳濡目染,查了谢涵多少假账,这些人的小手段岂会看不出来。
一日间,最少五封信,秦思安是一日一封信,有时会有两封信,信中之意,让她回去收拾发疯的小殿下。
谢蕴失笑,歪倒在软榻上,柔柔地笑了。
笑意不及眼底,婢女道二公子来了。
谢蕴忙坐了起来,让人招呼裴昭玉进来。
裴昭玉走了进来,先行礼,不敢抬头,谢蕴问他:“何事?”
“姑母,父亲的事情过去了,母亲也知晓错误了,我们都是一家人。”裴昭玉怯弱,紧张得不敢抬首看向自己的姑母。
谢蕴听后,直言:“我已不是你的姑母,你的父亲做了那么多错事,一百多个家庭毁在他的手中,我无法原谅他。老夫人留下你们,我也无法阻止,但是,裴昭玉,我不想看见你。我看见你,就想起你父亲的做的事情,午夜梦回,我总梦到那些匠人来向我索命,质问我为何不制约你的父亲。”
裴昭玉慌了,撩袍跪下:“姑母,父亲已为自己的错事付出性命了,我并不知道他做的事情,若不然我必然会阻止他的。如今我想忏悔想改过。”
“忏悔、改过?谢昭宁暗地里救济他们的妻儿,你做了什么?从事情发生后,你从不过问,如今张口说忏悔、改过,你拿什么忏悔改过,用嘴吗?”谢蕴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脸面,“不要试图来骗我,你还嫩了些,出去。”
裴昭玉的哭泣忏悔,并没有让谢蕴改变心意,甚至,她更加厌恶。
裴昭玉走后,谢蕴又躺下了,阖眸享受回家的温馨。
可惜,一封又一封的信,催婚似的让她不得安宁。
无奈下,她提笔给谢昭宁写信,思绪良多,不知从何落笔。
想了半日,提笔写了两字:安分。
将信送出去后,谢蕴又躺下了,舒缓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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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朝后,陛下归来,朝堂上下,怨声载道,弹劾小殿下的奏疏摆了几摞。
承桑茴笑了,屏退朝臣后,指着谢昭宁想骂,谢昭宁却告诉她:“您不在的日子里,我给您讨回了十多万两银子,您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