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的意思很明显,给裴暇寻个可靠的岳家,将来,必然可以帮衬他的。
谢昭宁小脸绷紧了,“他不走吗?”
“大夫人的意思是住相府,在相府成亲。”谢蕴说。
谢昭宁站了起来,一万个不高兴:“我不答应,我不想府里有其他人。”
谢蕴笑了,“找宅子做什么,你日后也是要住东宫的,何必与他过不去。”
“那你留下他,我不去了。”谢昭宁不高兴,冷冷地看着谢蕴,等待她的选择。
谢蕴扶额苦笑,“相府那么大,前后七八个院落,我二人不过住一个主院,那么多的地方都空着呢。”
“你自己住罢。”谢昭宁坐了下来,趁机将商契从谢蕴手中夺了回来,“这个也不给你了。”
看着她耍无赖的行径,谢蕴哭笑不得,俯身贴着她坐下来,“不喜欢裴暇?”
“我不喜欢你大嫂,她就是想攀着你给裴暇铺路,谢家有钱,自己不去买宅子吗?”谢昭宁不高兴,“我不想与他们住在一起,你想到没,再见她,她肯定在我面前夸奖裴暇,说你对裴暇多上心。”
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话,谢蕴恍然大悟,“好,我不管他们的事情,如何?”
“搬出去,我和你住惯了,不喜欢相府还有其他人。”谢昭宁难得地霸道一回。
谢蕴自然听从她的意思,“好,明日就给他们找地方住。你以前不是说让老夫人过来住的吗?”
“她们是老夫人吗?”谢昭宁毫不客气地反问。
谢蕴哑口无言,唯有淡淡一笑,伸手摸摸她的小脸,“谢昭宁,我对他们是责任,对你,是喜欢。”
“有什么不同吗?”谢昭宁问,“陛下对我也是责任。”
谢蕴又是语塞,往日舌灿莲花,今夜被她问得几番说不出话。谢蕴无奈极了,揉着她的小脸:“我的好殿下,不和他们争风吃醋了,我连夜让人去找宅子,你给我时间,好不好?”
谢蕴低声下气地哄人,谢昭宁自然给她面子,伸手抱住她,“我和你说,我不习惯相府有其他人。”
“记住了,相府今后只有你和我。”谢蕴哭笑不得,嘱咐她:“早些休息,我要回去了,给他们找宅子住。”
谢昭宁心满意足,将商契又塞给她,阔气地摆摆手,“我让浮清送你,注意安全。”
谢蕴望着她,眼底闪过一抹很淡的疼惜,拿着商契走了。
人走了,灵堂前略显阴森,顾春和走来,手中提着两坛酒,谢昭宁主动接过一坛,闻了闻,说:“醇香,不错。”
“小殿下,会喝吗?”顾春和撩袍坐下,就坐在方才谢蕴的位置上。
谢昭宁点点头,“没有我不会喝的酒。”
顾春和笑了,“听闻我姑母也爱喝,千杯不醉的那种,你和她很像呀。”
“哪里像了。”谢昭宁摇首,“我会喝酒,是因为生意需要,有时候喝酒也是一门生意上的学问。又不是天生就学会的,多喝两回,就会千杯不醉。”
顾春和听后,有些不解,“你不想喝,没人让你喝。”
“钱让你喝呀。”谢昭宁盈盈一笑,肌肤生光。
顾春和好像明白过来,“原来你过得也不是很好。”
“错了,无病无痛的过着,便是很好了,太傅这些年来饱受折磨,活着不如死了。”谢昭宁冷冷地笑了,仰首喝了一大口酒,“顾指挥使,你知道得太少了。”
月光如旧,银辉淡淡,地面上折射出几个小小的水洼,谢昭宁望着那些‘水洼’,说:“你的姑母,从未对不起任何人。”
顾春和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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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在灵堂内待了一日,清晨起,她推开门,走了出来,谢昭宁忙上前扶着她,“陛下,要去休息吗?”
“朕想回宫。”承桑茴摇首,脸色苍白得厉害,她拂开谢昭宁,“朕又不是废物,走路还是会走的。”
谢昭宁从陛下出门,看着她上了马车,心中沉沉。
停灵七日。
棺木送去陵寝,这一回,承桑茴没有送,顾春和与谢昭宁送棺木入陵寝,将来与陛下同葬。
太傅一事结束后,计良的事情提上议程,礼部拟旨,谢蕴亲自送到陛下面前。
承桑茴随意看了一眼,“可以了,礼部去办便可,不用来朕面前说。”
谢蕴问:“皇夫的坟……”
“不用迁,放在原处,修缮一二便可。”承桑茴打断她的话,而后目视她:“你查到今日夜该知晓,不过是一场戏罢了。你不要入戏太深,朕也不想过问。”
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都不需要太多的言辞。
谢蕴领旨,“臣明白,殿下封号一事,礼部拟了几个,由陛下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