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主意,陛下是醉了,又不是死了,你们赶紧出去。”长公主承桑茴摆摆手,“孤会将证据送去刑部,东宫当年一事重新再查,查清楚,还孤一个清白,记住,莫要声张,若不然西凉不会善罢罢休。”
剩下的六人默默退了出去,回到大殿。
被众人围住,“你们见到陛下、陛下呢?”
“陛下确实是醉了,长公主说诸事交给我们自己处理,别去烦她。”
“她不管?她闹了谢相的成亲礼,将我们绑在这里,什么都不管了?”
“谢相呢,去找谢相?”
谢蕴今日没有来,但是众人没有顶梁柱,尤其是祝云,想都不想,拔腿就往谢宅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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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宁在府门口坐了一夜,脑子里浑浑噩噩,她不敢进门,也没有进去的想法。
她吹了一夜的风,露水打湿了衣襟,她有些冷,但又不想动。
放米的棚子还在继续,说好了会延续到成亲后三日的,百姓们不懂昨夜的事情,依旧在继续。
祝云打马冲了过来,在谢昭宁跟前停了下来,她愣了一瞬,“谢相呢?”
“你是谁?”谢昭宁抬起头,鬓发上都是露水,一抬头,露水落在了脸颊上,她仰首去看,水从脸颊滑过,如同泪水般滑入脖间。
一瞬间,少女美丽又凄凉,那股破碎感让祝云心头的怒气散了大半。
好好的亲事被搅了。
她哀叹一声,“内廷使祝云。”
“谢相在屋内。”谢昭宁随手指了指。
祝云冲了进去,管事带路,直接带到了新房前。
“谢相,我是祝云……”
一声喊过,门就打开了,谢蕴还是昨晚的红衣,面色苍白,她走出来,说道:“祝云,我欲辞官。”
“谢相,别闹了,长公主说了,还你一个更为盛大的成亲礼。陛下醉了,人事不省,长公主说让我们自己解决,怎么解决,一人一句,吵起来,谁都不让睡,我和你说,明日就能打起来,一盘散沙,会乱的。”
谢蕴无动于衷,望角门看去,那里没有人。她摇首,坚持自己的说法:“既然如此,我会上奏,至内廷。”
“你疯了,这个时候你要辞官,长公主并无谋逆的心思,昨夜发生了什么?”祝云不理解,她昨晚在前院与同僚喝酒,并没有来后院。
后院发生了什么?
谢蕴问她:“你有见到陛下亲卫吗?”
“没、没有、他们人呢?”祝云恍然大悟,“我们被长公主骗了?她确实说了不会碰朝政,陛下只是醉了。”
“她说,你就信?”谢蕴嗤笑,“我累了,祝云,你自己做选择。只怕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中。”
顾漾明的暗探监视每一户人家,意味着长公主也会了解到每一户人家的一举一动,做什么,都会被看见,不如什么都不做。
谢蕴陡觉无力,自己与顾漾明相比,还是太差了。
祝云胡涂了,“你的意思是陛下……”
“我不信。”
谢蕴懒得解释,只道一句:“你自己做选择,莫要来扰我。”
长公主铁了心,陛下被毒害,太女又非陛下血脉,这样的困局,如何顾漾明面对的困军。
皇位争来,给谁?
谁可担负天下呢?
“谢相,您教我,该怎么做?”
谢蕴望她一眼:“陛下崩,谁可担帝位,太女身份有假,二公主早就没了,清月长公主又非先帝血脉,一旦消息传出去,藩王异动,京城不宁,百姓遭殃,你自己好好度量。”
祝云彻底傻眼了,谢蕴也不了,转身回屋。
祝云豁然开朗,转身走出去,迎面遇到同僚,她说道:“谢相欲辞官,你们去了也没结果,此刻为安民心,为保江山,不如请长公主代为执政。”
“可她身上有谋害陛下的嫌疑。”
“那又如何,当年东宫一事,你敢保证与陛下无关。”顾国公赶来追诉一句,“长公主是为夺回自己的东西罢了。”
祝云深深望向顾国公,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皇室纷争,外人说不通,但如今的局势,唯有认定长公主才可保京城平安。
她说道:“我们回宫细说,此地不是说话之地。”
一帮人匆匆而来,匆匆离开,唯有谢昭宁坐在原地不动,祝云见状,伸手拉她一把,说道:“你坐在这里无异,不如随我入宫。”
“不去。”谢昭宁拒绝,神色推磨,像是被人挖了心肝般。
祝云无奈,松开她,自己翻身上马,急急往宫里赶去。
再度回宫,如今以祝云为先,她首当其冲说道:“刑部在查当年东宫旧案,若殿下是冤枉的,我等自然昭告天下。第二,陛下不醒,谢相不问朝堂事,各地藩王察觉,西凉趁机兴兵,我等腹背受敌,如今唯有选出理政之人,先平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