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匣子的银票,让谢蕴忘了计较她的反常。
一月的分成,抵得上谢涵十年给的。谢蕴看着钱匣子,突然感觉以前的钱都是小数字,也陡然明白了谢昭宁挥金如土的做法了。
她说道:“你二娘真好。可惜我没有。”
谢昭宁震惊的抬首,“谢相,要点脸,好不好?”
二娘?老夫人听到这话,得打断她的腿。
谢蕴让婢女将匣子收了起来,她走过去,望着桌上的请柬,“大夫人若是没走,见到你这么败家,肯定会问你要多年抚养费。”
谢昭宁阔气地说:“等到她儿子成亲,我给她送大礼,给他买个宅子,省去诸多压力。”
谢蕴不悦:“那你还是把钱给我,谢家不缺这个钱。”
“谢家不缺,你缺呀?”谢昭宁落笔,看她一眼,将写好的请柬递给她,“你吹干。”
谢蕴不懂,道:“我缺你,命中缺你。”
谢昭宁只得自己吹了吹,一面说道:“你不是缺我,你是命中缺一个赚钱的我。”
这么一说,谢蕴拍手叫好,“你说得极是,你命里也缺个有权的我。”
甚好甚好,若能这么过一辈子,也是不错的。
谢昭宁写得手腕疼,拉了谢蕴坐下,“你写,我给你研磨,你朋友真不少,我写了不下百份了,你邀请的人太多了。”
“你邀请谁了?”谢蕴反问谢昭宁。
谢昭宁说:“我在京城有朋友吗?我认识的人,都是你的朋友,你自己写了就好。”
谢蕴郁闷:“你怎么会没有朋友呢,你做生意,没有朋友吗?”
“那些是生意上的伙伴,不值得请过来。”谢昭宁拒绝,届时来的都是朝中的达官贵人,商贾不适合掺和进来。
官与商,本就是不平等的,他们坐在一席,官员们会不高兴,商贾上诚惶诚恐,酒都未必能喝得下。
谢蕴问:“你有很想邀请的吗?”
“长公主。”
谢蕴皱眉,道:“我得去问问陛下,不能给你保证。”
“不勉强,能来是好,不能来便算了。”谢昭宁盈盈一笑,低头研磨,眸色如同墨黑一般,瞧不见光。
第064章 前夕
谢蕴要办的事情极为棘手, 女帝帝好邀,长公主多年不出宫,自己一张嘴, 女帝就会觉察出不对劲。
如何开口, 是个难题。
看着身侧人乖巧的研磨, 谢蕴想让她放弃, 可成亲没有长辈来观礼,又会是人生憾事。
谢昭宁研好了墨, 木木地站在一旁,谢蕴偷懒, 又将她按坐下来,“你写,我想想如何与陛下开口。”
谢昭宁有求于人, 只得去办。
谢蕴想了一阵,没想明白,心里烦躁得厉害, 扭头又见谢昭宁提笔书下, 沾染墨香的女孩, 显得越发乖巧。
想不出来, 她便问:“嫁妆的事情, 安排得如何了?”
“安排妥当了,等全部安排好了, 嫁妆单子会给你的, 你自己留着,日后都是你的。我听人说嫁妆很重要的, 你别那么败家了。”谢昭宁如同晚辈般絮絮叨叨地开口。
虽说民风改了,女子成亲不再是稀罕事, 可这样的结合不受人尊重的,律法也没有针对这个有新的改动,唯一一条,就是嫁妆是女人的,谁都动不了。
谢昭宁深受长辈们的影响,觉得嫁妆很重要。
她抬起头,与谢蕴认真说道:“我给你一些铺子,都有善做生意的人管着,你自己也可以物色更好的人选,铺子是你的,日后不必问家里张开,家里那个样子,未必走得远,你还是先顾好自己。我不是让你不管家里,而是家里事情繁杂,有些根已经烂了。”
“事到如今,你要想好家里的事情,裴暇肩挑两户,家里生意肯定顾不上的,三爷又是那样的性子,怕是不成。若让庶出的几位承了家主的位置,老夫人得气死。所以,你还是要及早抽身。”
谢蕴如今在京城,管的事情多,应接不暇,家里的事情就不好管,鞭长莫及。家里又有老夫人在,两人意见不同,就不好管。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就是个难事。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谢蕴安静的听,也不插嘴,她迟钝地想:谢昭宁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谢昭宁胆大心细,行事细心有分寸,是个足以当家的人,但她这样的命,又不是当家的。
谢蕴很矛盾,谢昭宁还在说:“老夫人心里偏袒二房,如今二房被赶了出去,她必然心中惦记,你瞧着,日后还有你忙的时候,她指望你拉着二房一把,你如今好了,她就指望你带着家里的人都好,不会体谅你的难处。”
“你要清醒些,说简单点,都是扶不起的阿斗,你那么累,又要费心,听我的,能不管就不管,自己有钱有权,过自己的日子。我同你说,你记住了吗?”